还念着谢行玉。
……
里间,谢皇后已经拉着隋璟走到了圣人的床榻边上。
圣人此时依旧紧闭双目,显然并?未曾醒来。
“母后,父皇这……”隋璟见此景象自然意外,他当真以为圣人已经醒来,并?且还提出想见他。
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儿,从?前隋璟还在宫中是,圣人便向来不喜他,后来他去了西山大营历练,或许是看出他有?几分恒心,圣人难得称赞了他几句。
但也只?是称赞了他几句而已。
隋璟有?心留在西山大营历练,圣人之后便也当真就不曾再提过要将他接回来的事儿,若是当真在意这个儿子,怎会让他生?生?在西山大营待了这样久,甚至后边还随着军营出征?
这其?中道理隋璟未必是想不明白的,只?是听得画意那般说了之后,他却还是不由得信了几分。
谢皇后却微微一笑,道:“等会儿你父皇便会醒来了。”
显然,这一切她已经提早做了安排。
说完,便抬手令方才就已经等在里间的孙启过来。
谢皇后与隋止隋璟二人说话的空隙,画萍就已经依着她的吩咐将人带了过来候在里间。
这孙启作寻常宫人装扮,举止很是低调,自然无人发觉。
他依着谢皇后的命令走上前来,目光却始终看着地面?,并?不敢抬起头来,比寻常宫人还要更是谦卑几分的姿态。
谢皇后看了他一眼,道:“你前头告诉本宫,能?为圣陛下施针令他醒来,如今便来试试吧!”
“这……”一听这话,孙启额头上冷汗便不住冒了出来,他用力擦了擦,为难道:“眼下陛下的情况实?在不好,若是强行如此,只?怕会坏了根基,陛下他……未必能?熬得过去啊!”
圣人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差,到了如今能?活着已经是一桩奇事,哪里还能?用这般冒险的法子?
孙启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番话能?将谢皇后劝住,哪里想到她却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依旧道:“没?关系,陛下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其?实?和死了也没?太大差别,还不如用些法子令他能?醒过来,若能?帮衬本宫一些也算不浪费本宫这些时日为了照料他费了这样多心力。”
或许是因着里间这些人尽数都?是她信得过的人,所以她说话也没?了顾忌,竟是将心底话都?尽数说出了口。
里间那些个宫人,胆子大些的画萍神色还算正常,胆子小些的画意与身边两个宫人面?上都?带着几分惶恐,头低得越来越低,显然是不想卷入到这些事情当中来的。
只?是却也没?得选。
孙启却几乎已经是面?如死灰,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他是万万没?有?胆子做的。
若是圣人无碍倒也罢了,倘若当真出了什?么岔子,这样的责任谁来担?
可不就只?有?他了么?
可谢皇后见他依旧不肯应下,却已经是没?了耐心,语气冷了几分,道:“不算这桩事,你也已经帮了本宫做了不少?事了,本宫这些时日做了什?么你都?清楚,到了如今再想独善其?身,怕是有?些晚了!”
画萍也上前帮着劝道:“孙大哥,眼下咱们都?是皇后娘娘的人,你帮娘娘做了事,娘娘不会亏待你的。”
孙启攥紧了拳头,虽然心底依旧有?些不甘,但却也明白事到如今除却妥协已经没?了其?他路可以走。
于是最终只?得屈身应下,道:“奴才这便帮陛下施针。”
谢皇后神色这才缓和下来,轻轻点头道:“去吧。”
孙启应了声“是”,而后快步走到圣人床榻前,将那一卷针铺了开来,之后便从?中取出长针,刺入圣人的一个个穴位之中。
这事情显然极为凶险,孙启在宫外也算是个行医多年的大夫,一手针灸的本事不说出神入化,但确实?是得了不少?人称赞。
而这一手本事最为要紧的不是旁的,只?是手要稳,每一针下去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
但这会儿为圣人施针,他的手却是止不住的斗抖,每一针都?须得斟酌好一会才落下。
他是当真害怕出了岔子。
趁着这个空隙,等在一旁的隋璟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母后,若是父皇当真醒来,会不会怪罪……”
他指的自然是他私自令谢行玉,吴由等人带西山大营的将士会上京的事了。
对外,他可以说是因着一片孝悌之心,得知圣人病倒后未加细思便赶了回来,但对内,隋止这个太子也好,圣人也罢,都?不可能?是看不出他真正心思的。
所以他听着谢皇后的话,心里反而是越发不安定?起来。
可谢皇后听得这话却轻轻一笑,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画萍,画萍会意,垂首退出了内殿,而谢皇后却拉着隋璟在案几旁坐下,道:“你担心什?么,有?母后在呢,便是你父皇醒来也是不会责怪你的。”
隋璟却并?未因着谢皇后这话而安下心来,依旧皱眉道:“若是父皇醒来,母后又能?如何?母后从?前便在父皇面?前不得脸,如今这样折腾一遭,难道母后在父皇面?前便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