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隋止因?着那几分怀疑开?始细查这位慧妃的身份之时,他?才渐渐发觉此事背后?着实不简单。
到后?边他?想法子寻来了当初江遂与赵文婴的旧部,经过那人指认,隋止终于确定那位慧妃,其实就是当初的赵文婴。
也就是说赵文婴其实一直活着。
但至于她为什么会留在圣人身边,成为深受宠爱的慧妃,当初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却都?不得而知。
唯有令慧妃开?口,他?才能有机会知晓。
江奉容怔愣地听着,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及此事隋止开?口说出的这几句话来得冲击大。
她想起自?己那日?夜里在芳华寺见到慧妃时的景象,想起慧妃故作平静却又总下意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是她的母亲。
她抬眸看向?眼前人,声音很轻但却又有些止不住的迫切,她道:“我能见见她吗?”
不是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就只是单纯地想见一见她。
可?是隋止迟疑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现在怕是不行。”
江奉容沉默了下来,隋止已经救了她一回,她没有办法再更多?的去要求些别的。
“但是总会有机会的。”隋止抬眸道:“赵将?军既然还活着,那不就说明当初的事或许背后?是有隐情的,这背后?的一切,难道你不想弄明白吗?”
他?没有称呼赵文婴为“慧妃”或是“江夫人”之类的,而是将?她称作了“赵将?军”。
这是一个很是尊重的称呼。
江奉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旁人这样称呼她的母亲了。
她的眼底有些酸涩,可?心却跳得越来越快,她喃喃道:“我想的。”
当年的事情发生得很是突然,那时候的她又还念头,只记得不过几夕之间,她的父亲母亲便从原本人人称颂的将?军,变成了人人唾弃的通敌卖国之贼。
她也觉得不应当是这样的。
她的父亲与母亲为了镇守边疆,就连她这个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了都?不曾见过几回。
在她的记忆中,江遂与赵文婴几乎将?他?们所能献出的所有一切都?献给了这个国家。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通敌卖国之贼呢。
可?当那些人指指点点之时,她若是开?口反驳解释,就只会换来更是恶毒的嘲讽与辱骂。
她那时虽然年幼,可?却也渐渐意识到这些反驳与解释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改变不了那些人的想法,于是便尝试着改变自?己的想法。
在宫中的那些日?子,她倘若不忘却那些仇恨,恐怕境况只会更糟。
但那些竭力去忘记的东西,真的都?已经全然忘记了吗?
自?然是没有的。
否则,她也不会因?着隋止的这几句话而回忆起过去,更不会坚定地告诉他?,她想的。
隋止虽然有些意外?她会这样快承认,但却也不曾迟疑道:“若是如此,江小姐,或许我们可?以再合作一回。”
江奉容竭力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片刻后?道:“臣女所求若是查清当年的真相,那殿下所求是什么呢,既然是合作,总不能只是殿下帮臣女做事吧。”
隋止所言确实让江奉容乱了心神,但她也并非全然没了理?智。
她深知没有天上白白掉馅饼的道理?。
隋止现下所言,字字句句仿佛都?只是在为她考虑,可?他?当真便没有所求,只是在帮她而已么?
江奉容自?然不会相信。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隋止若是再有隐瞒,便显得不够坦诚了。
“江小姐是个聪明人。”隋止道:“若是合作,孤自?然也有自?己所求,或许现在孤并不能与你说明一切,但是孤可?以向?你保证,孤所求之事与你所求并不冲突,到了最后?说不定还是殊途同归的。”
四下寂静的马车中,只能听到车轱辘在不断转动的声音。
江奉容安静地端坐在其中,心绪却早已百转千回。
她知道若是她应下,那将?会是她此生所做出的最为冒险的选择,而前路也更是坎坷。
但倘若她不应下。
她想起父亲掌心微化的饴糖,想起母亲手握长剑舞动的背影。
想起他?们唤她“阿容”时的模样。
想起将?军府,想起她曾住过的小院,想起院中的秋千……
倘若不应下,这或许便是她这一辈子的遗憾。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闭了闭眼睛,听到自?己的声音极为坚定道:“好。”
这便算是答应了。
隋止却垂下眸子,轻咳了一声道:“那江小姐可?愿意做太子妃?”
他?说话时向?来神色淡淡,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却下意识轻了不少。
饶是四周安静,江奉容也依旧有些不曾听清楚,她一愣,问道:“殿下说什么?”
隋止颇为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开?,尽可?能语气平缓道:“孤的意思是江小姐若是留在上京,总是需要一个身份作为掩护,而太子妃这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