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西里斯的一见钟情,乃至于那次疯狂的求婚……霍格沃茨于她已经恍若隔世。现在想来,她仍在那里度过了最年轻美丽的时光。
透过门扉,楼下逐渐热闹,四散在各个房间的客人也纷纷在大厅汇聚。
“宴会就要开始了。”她陈述得伤感,“可我从没跳完过一支舞。”
他们在伤怀中对望。凯瑟琳的自作多情,和西里斯藏在假面后的怀念之情,如一个馥郁无声的吻。现实如胶水般黏在记忆中,如胶水般,呛人的化学物质——
就在灯光暗下的那刻,“轰”的一声,楼下发生了爆炸。
一阵滚烫的白烟从缝隙窜入,从窗口望下去,马尔福庄园引以为傲的花园迷宫已被迷雾笼罩。花园中央的樱树在夕阳下竭力燃烧,如长夜前唯一的火炬。随着几声模糊的咒语,大厅再次传来尖叫,几秒后,整座庄园再次震荡,如巨浪中的一叶小舟。
凯瑟琳抱头缩进墙角,在震荡中,冲趴在门缝边窥探情况的西里斯大喊:“是你们的人?”
在意外出现的第一刻,她竟有一丝庆幸——不必为接下来的消失苦心编造理由了。
剥落的白灰呛得西里斯咳嗽。他凭借犬类敏锐的视觉和嗅觉,比任何人都先在浓烟中看清局势。他瞪大眼睛,将凯瑟琳一把重新按回墙角。
“不,不是我们的人,是异教徒——快走,快走——”他俯身蹿出房间,趴在鎏金扶手上,冲吧台大喊,“尖头叉子,快上来,只给你三秒!”
西里斯喊得没有顾忌,在混乱中,绝大多数人都只在乎自己和家人的安危。因此,他没有想到,会有一双漆黑的瞳孔,穿透滚滚浓烟和魔咒雨幕,从一楼的另一侧望向二楼一间无关紧要的房间。
雷古勒斯抬头的那一瞬,正看见调酒师甩开领带,从吧台翻身而出,如牡鹿般迅捷地飞奔到二楼。他正欲起身,却被小巴蒂一把拉到圆柱后。
“不是凤凰社,”小巴蒂声音嘶哑,“是异教徒。”
雷古勒斯按下魔杖。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吧台时,已空无一人。
詹姆赶到二楼,西里斯将他一把拽进房间。凯瑟琳目瞪口呆。她想起自己曾质疑这位调酒师的资质——他那稍显蠢钝的动作显然不配在马尔福庄园服务。
“波特,你调酒技术不错。”她违心地赞美。
“昨晚临时学了一两招而已,我一直都有天赋。”詹姆不忘沾沾自喜。
“顺便一提,他兑的不是姜汁,而是复方汤剂。我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一直在喝复方汤剂,”西里斯反手锁上门,取出门钥匙,放在三人中心的地板上,“我倒数三个数,一起离开,别犹豫。”
“三。”
詹姆靠近凯瑟琳时,她嗅到一阵百合香。
“二。”
西里斯近在咫尺。凯瑟琳突然失去所有吻他的想法。她知道,不是因为他顶着另一张脸,她从来爱的就不是布莱克家那张脸,而是因为——
“一。”
爆炸停止,始作俑者破开大门,闯入一楼大厅。等待着他们的是被搅了好心情的食死徒们。在触碰的门钥匙的最后一瞬,凯瑟琳听见了一道划破天际的钻心剜骨,来自贝拉特里克斯。
……
凯瑟琳第三次来到波特夫妇婚礼的教堂。看来这里,就是他们与外界的联通点。
没等她站稳,莉莉扑上来,捧着她滑腻腻的脸颊,声音发抖:“出什么意外了,凯瑟琳?雷古勒斯察觉到了?”
“放轻松,亲爱的,我们什么事也没出,”没等凯瑟琳回应,詹姆的声音比莉莉抖得更厉害,凯瑟琳急忙扶着莉莉坐下,詹姆搂着妻子,不住安抚,“几个异教徒正好出现了,我们趁机离开,什么事也没发生。”
凯瑟琳拍了拍脸,落了一地白灰,她这才明白,刚刚一身狼藉出现时,在莉莉眼中,就像刚被拍进墙内的苍蝇。有些紧张,害怕墙灰堵住伤口,麻痹了神经,正欲做个全身检查,西里斯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幽幽传来:
“我没嗅到血味。”
凯瑟琳大惊:“你是狗吗?”
“你不知道吗?”詹姆发出一声怪笑,“大脚板一直都是狗。”
西里斯跳起来,还没一巴掌拍到詹姆后背,一道宽厚的身影突然现身于祭台。见邓布利多出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收手,凯瑟琳下意识找到了墙角——常常游走于禁林和宵禁的学生,见到校长的第一反应。
邓布利多走下祭台,冲凯瑟琳呵呵一笑:“好久不见,布莱克夫人。”
这个称呼让在场所有人为之震颤。凯瑟琳已经习惯了,却因为另一位布莱克的在场,仍感觉心里毛毛。
西里斯还顶着另一张脸,却显而易见地不那么舒心。
“叫我凯瑟琳吧,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仿佛没有察觉到气氛的紧张。他转而对掠夺者们说:“辛苦了,孩子们。波特先生,我想波特夫人需要休息了。你们出发之后,她就一直坐在这里。”
“教授,让我——”
邓布利多打断西里斯:“布莱克先生,波特夫妇需要你的帮助。”
三人慢慢消失在教堂外。邓布利多变戏法般,递给凯瑟琳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