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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然后,她走上五楼,走进卧室。

雷古勒斯回来了。他刚回来,面色疲惫,眼下是一层乌青,身上散发着骇人的血腥味。

凯瑟琳没敢表露出好奇。她甚至想,说不定明早的预言家日报又会报道一起惨案,而惨案的发生地,就是他弄了一身血腥气的地方。

但他破天荒地牵住她。在这个热夏,他的手指像从冰河中取出来的。

“茜茜分娩了……从昨晚开始,到今天下午才结束。”

凯瑟琳恍然想起,纳西莎的预产期的确是六月。她虽然毫无经验,但凭直觉,她知道这时常绝不正常。

“昨天晚上,卢修斯用加急信通知了我,和其他布莱克家族的血亲。马尔福家曾有过狸猫换太子的丑闻,所以按照规矩,在马尔福夫人难产时,必须通知其他族人和亲人到场,以确保继承人的合法性。”

这条规矩的言下之意,是母亲和孩子都生死不明。为了防止被其他孩子替换身份,丈夫会要求族人到场见证分娩。从前英国皇室便有此传统,女王分娩,必须在内阁大臣的监视下完成。

凯瑟琳的手心也开始发冰,甚至在这一刻,她的子宫也隐隐做痛。没有人会比她更切身地恐惧这件事——卢修斯可以故作镇定地通知族人,雷古勒斯可以故作镇定地见证分娩,她却连故作镇定地倾听都做不到——子宫,她也有子宫。

“纳西莎……一切顺利吗?”

“茜茜在昏睡了半天后醒了。卢修斯亲口向她承诺,德拉科会是马尔福家唯一的继承人——且是他唯一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玩了一个《三体》梗~

“我的男人很酷,但远没有我这么酷。”依旧出自打雷姐的《Brooklyn Baby》

(突然感觉写这篇文就是为了安利打雷姐)

第36章 樱桃园

凯瑟琳的小腹从夜里疼到清晨。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主人公死于难产。她时而是那个孕妇,时而是从子宫里钻出来的血淋淋的孩子。天光大亮时,梦中孕妇的脸最终变成了她的母亲——阿莉莎。

梦成真了,或者说,凯瑟琳的梦一直都是真的。

阿莉莎在第二次分娩时,受了风寒,还有肺病。她曾经很瘦,而那晚,她躺在床上,像个被吹大的气球。凯瑟琳把手指放在阿莉莎的腿上,几秒之后,皮肤上留下一个凹陷的指印。阿莉莎整个肿起来了,被水灌满,血从子宫里哗啦啦地涌出来。

凯瑟琳记得那个医生从卧室走出来的模样,一点虚情假意的沉痛。那时候,死于分娩的孕妇太多了,巴黎又总是那么臭。

医生告诉她,其实很多母亲一辈子都会怀孕,直到挤不出一滴奶水为止,还能保持活力。阿莉莎第二次怀孕,就掏空了她的生命力,这是不寻常的,也许和某种病症有关,也许和麻瓜正在研究的遗传基因有关。

“你在对凯瑟琳胡说些什么!”

坎贝尔先生突然出现,怒气冲冲,拽走医生。他不准医生继续说下去。

阿莉莎的生孩子会死的病,随着脐带流入凯瑟琳的血管里。

坎贝尔先生知道这件事,但他像保守钻石那样,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人知道。因此,凯瑟琳一无所知。

其实在阿莉莎生下凯瑟琳时,他就从医生那里得知,妻子不能再怀孕了。他凝视着刚从生死线上挣脱,奄奄一息的妻子,央求她再怀一次。阿莉莎同意了。

……

“你最近更爱喝酒了。”

“我最近总是作噩梦。”

她心不在焉,答非所问。酒精唤起更多属于未来的记忆——如此明晰、如此虚幻,在谷物和水果的发酵中,像一个梦召唤着她。她的未来没有出现过雷古勒斯。但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另一场噩梦。

……

马尔福庄园人来人往,所有能打开的窗子都打开了,只是为了让萦绕其中的血腥味飘散。雷古勒斯与卢修斯疾步走过长廊,就在刚才,仆人说纳西莎醒了,请亲人们过去。

纳西莎不知道到场的亲人已经挤满了会客室。卢修斯擅作主张,只叫上了她的堂弟,雷古勒斯。她的两个姐姐根本不知去向。

走到半路时,卢修斯突然停步。一夜未眠,他的面色泛成青白。同样一夜未眠的雷古勒斯满脸恍惚,常常以为和自己对话的卢修斯是一具尸体。

阳光从每扇敞开的窗户投入,马尔福庄园几乎沐浴在血色的温暖中。卢修斯将雷古勒斯拉到方柱之后,犹豫片刻,压低声音:

“在你们到前,我其实去面见过黑魔王,请求他拯救茜茜,以无边的魔力和至纯的血脉。”

雷古勒斯眉心滚出冷汗,他不知道黑魔王的回答,却莫名感到恐惧。他也犹豫着问道:“他……同意了吗?”

“黑魔王正在研究一本古籍,用如尼文写的。在听了我的话后,他思考了几秒,告诉我——”

雷古勒斯放大双眼。

——卢修斯,没有人不想推开死神,但除了以命换命,没人能真的推开死神。

不经意间,雷古勒斯关于挂坠盒的猜测被印证了。除了以命换命,没人能真的推开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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