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这个避你如蛇蝎的伊万斯——因而,我该向你描绘哪一个凯瑟琳·坎贝尔呢?“
他像性别研究课教授,侃侃而谈着对詹姆来说认知为空白的另一个世界的人类。
詹姆听了前半句,差点扔掉怀中的信,请求这位格兰芬多的学弟为自己出谋划策;但听了后半句,他立刻将他划入雷区。他说话不讨喜得简直像个斯莱特林——
哦,等等。他目前唯一一位接触颇多的斯莱特林,可不能称之不讨喜。
詹姆意识这个“比较”中存在偏见。在西里斯揭开真相之前,他从来没有把写信的人和斯莱特林有任何联想。他从不认为斯莱特林能发表出任何,任何同他想法一致的言论,直到他收到凯瑟琳·坎贝尔的信。
她的信就像是出自詹姆的另一位灵魂双胞胎。
查尔斯喝完咖啡,此时礼堂里只剩夸张的咀嚼声,如同误入一个巨型蚕房。詹姆却完全把这一切抛之脑后,他在眼前这位情感大师的思想中漂泊,几乎要触碰到新世界的门扉。
查尔斯似乎也苦于向詹姆解释明白,他看了眼怀表,起身整理领带:
“你听说过Art Deco吗?一种艺术风格,据说就起源于法国,虽然是美国将它发扬光大的。简单来说,她是那种风格的女人。”
詹姆也跟着从座位上弹起来:
“一张利物浦队的亲笔签名照——兄弟,你得让我弄明白,什么Art Deco?”
查尔斯瞥了他一眼,用略带讽刺的语气提醒他:
“还有一分钟上课,波特。我不想再被他们抓到扣分的把柄了,也不想学院杯因为我们拱手相让。”
詹姆单手翻过满桌果酱瓶和白瓷盘,跳到长桌的另一侧,跟上查尔斯的步伐:
“我真听不懂你说话——你只告诉我坎贝尔值得相信吗?”
“我说过,她们都有两副面孔,”他快步向前,“如果我的观察没错,你可以问问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也许他眼里的凯瑟琳同你我眼里的都不一样,凯瑟琳对他是绝对可信的。”
“这事儿和西里斯有什么关系?”
“去问问他吧。你不会明白的,我曾经明白,而布莱克现在明白。”
查尔斯的背影隐没在人群中,让詹姆想起吉普赛人酷爱表演的消失魔术,一个比索就可以看到活人变成白烟的把戏。
“Art Deco到底是什么?”被抛在原地的詹姆喃喃道。
“是一种艺术风格,”莉莉正好经过,她好心为他解释,“你可以看看二十年代的美国照片,大家缠着满身首饰,戴着斑点发带,每天游荡于各种派对。无时无刻不在对上一秒感到腻烦,而寻求下一秒的刺激。”
“那说一个女人是Art Deco是什么意思?”
“这种风格的一大特点,是为了观赏性而舍弃实用性,”她对这人是谁并不知情,只是凝眉猜测,“如果是评价女人,那可真不客气。”
……
“凯瑟琳,有人找你。”
她大腿上摊着一本小说,被叫到时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谁?”
艾希礼经过层层传话,也只模糊地知道一点:“听说是格兰芬多的。”
那就是查尔斯了。她懒洋洋地喝了一口香槟,置若罔闻。
大约五分钟后,菲奥娜如一阵狂风卷进寝室。她气喘吁吁,仪态尽失,但在二人的友好关切下,她坚持理好头发和裙摆:
“西里斯·布莱克在休息室外面找你。”
艾希礼倒吸一口冷气,凯瑟琳瞪大双眼。梅林知道,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我宁愿相信是谁喝了复方汤剂。”
菲奥娜回想起西里斯看她时仿佛在打量一头巨怪的神情,觉得无比倒霉:
“……他那副嘴脸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艾希礼小心翼翼地开口,她坚持这只不过是洋葱新闻:“你确定不是把雷古勒斯认成了西里斯?”
菲奥娜撇嘴:“怎么可能……雷古勒斯对我的尊重,足以填满整个黑湖。”
凯瑟琳已经穿好鞋了。她把书塞进一口挂了八层大锁的兽毛皮箱,就在床下。
“那就是西里斯·布莱克,除了他,格兰芬多没几个人认识我。”
她冲进盥洗室漱口,冲镜中呼气后,确认口中酒味溶解,匆匆梳了梳头发,跑出寝室。
“我以为他永远不会踏足这里,”艾希礼可惜地把剩下的香槟倒入自己杯中,“不愧是凯瑟琳。”
……
穿过人满为患的休息室,各色目光如各色鲜花,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她圈住。
凯瑟琳头也不回地走过甬道,站在休息室的门前。无声黑暗中,隐约能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不知是否是错觉,她还捕捉到了西里斯的呼吸,夹杂着一点冷淡的不耐。
上次见面,他们交谈的所有内容,她的每一个表情和他的每一个眼神,在凯瑟琳眼前如走马灯闪过。她在这方面的感觉从不出错,仅凭匆匆一面,不肯让他抛弃坚持了至少七年的偏见。这只能是天方夜谭。他是那种即使媚娃出手也无法被打动的人。
她推测,这次只能是为了詹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