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视线:“还行吧。”
谢嗣音转过身看着?镜子道:“我瞧着?挺好看的啊。”
仡濮臣重新将目光挪了过来,脚下也不听使?唤的跟了过去:“你看着?好看就行。”
谢嗣音勾了勾唇,望着?镜中的男人,大大方方道:“仡濮臣,你是不是在偷偷准备婚礼了?”
男人没想瞒她,也没想她会?这么点?破。不过,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望着?她。
二人的视线于镜中瞬间?勾缠在一起。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有某种莫名的东西,就在这个瞬间?生发出来。
谢嗣音心下一动,将银冠搁到桌子上,转头拉着?他的衣领往下,踮脚亲了上去。
仡濮臣双手瞬间?握住她的腰身,越收越紧。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自心口开始升起,一直蔓延到全身各处。
整个大殿悄然无声,只有濡湿的热吻和喘息在慢慢发酵。
这一次,男人的动作轻柔极了,就连唇舌的搅弄都带了些许的温柔味道,如同在摩挲冬日里?一片盛开的红梅花。
谢嗣音却不知为何,在这样的温柔一吻下,莫名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就像感知到了——某种旷日持久的孤独和隐痛,终于得到了安歇。
一个杀戮桀骜的灵魂,就此?投降。
仡濮臣,仡濮臣......
她在心头念了数遍,双手更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仡濮臣不知道是不是同心蛊在反应,却只觉得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一声强过一声,几乎要跳出来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默默松开之?后,仍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谢嗣音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衣襟,低声道:“仡濮臣,我们一起下山,四处走走好吗?”
仡濮臣没有吭声,不过呼吸却放缓了许多。
男人的心跳强而有力,如同擂鼓一般咚咚作响。
谢嗣音默默数着?他的心跳声,口中温声道:“山下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陪着?你,你会?喜欢的。”
仡濮臣微微动了动,目光下垂,在她安静的面容上停了许久,涩声道:“好。”
博古架上的香炉缓缓溢出白雾,蒸腾起一份炙热而缠绵的暖意。
仡濮臣果然是在重新准备婚事?了,相比上次,这一次男人更加认真和妥帖了。
谢嗣音取笑?他:“何必麻烦,反正?下山之?后还会?再成一次。”
仡濮臣理都不理她,径自指挥着?人布置。
谢嗣音背着?手闲闲地溜达过来,嘴上指指点?点?,手上是半分不动。
在故意找茬儿了半个多时辰之?后,被男人一把抓住,扛在肩上送回了寝殿。
直到傍晚,男人才眉眼晶亮的回来,一推开殿门,就看到女人坐在榻前看书。他安静的瞧了一会?儿,才轻咳一声:“过来。”
谢嗣音早听到他回来的声响,不过没有理会?他罢了。如今听到他出声,慢慢将书合在桌面上,勾了勾唇道:“做什么?不去。”
仡濮臣唇角的笑?容瞬间?耷拉下去,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抄起一件斗篷给她裹上,而后抓住她的手腕:“出来瞧瞧。”
谢嗣音笑?:“明天不就看到了吗?”
仡濮臣没有说话,自顾自拉着?她往外?走。
谢嗣音以为他要带她去看这几天的布置,没想到,男人却一直带着?她到了山顶。
今夜风不大,但山顶之?上仍旧冷得厉害。
石缝之?间?,零星散落着?几棵红梅,在月色之?下,显得灼灼其华。
谢嗣音有些不太明白,从他怀里?探出头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仡濮臣仍旧没有说话,笑?着?在梅树枝上找了个位置,抱着?人坐了上去。
谢嗣音从来没有上过树。虽说梅树也说不上太高,但终究有些紧张:“仡濮臣?”
仡濮臣没有说话,从腰间?抽出短笛凑到唇边低低吹了三?个音。
“砰”地一声!
谢嗣音身子一颤,下意识抓了抓他的衣袖。
“回头!”仡濮臣低笑?一声,揽着?人看过去。
不用?男人说话,谢嗣音也瞧见了。
穿过斑驳交错的梅花枝,一大束烟花炸开,将整个黑幕都点?缀得如梦似幻。
谢嗣音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来,看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仡濮臣轻哼一声:“雷公山的烟花......应当?不比汴京城里?的差吧。”
当?然不差,甚至比汴京城的更加漂亮。
汴京繁华,却也喧闹。
夜间?声色之?声入耳多了,总是会?觉得吵闹。
可雷公山不一样。
头顶是最深的黑,脚下是极致的白。而在这二者中间?,是最绚烂的色彩。
这份视觉震撼力几乎难以言表。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咬着?她的耳垂又问:“好看吗?”
谢嗣音认真的看着?他,又认真的点?了点?头:“好看。”
仡濮臣翘了翘唇,又压了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