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负责人摔门而去,贾科长则被气得浑身发抖。
香江投资商见势不妙,干瘪地安慰几句话,拍屁股麻溜离开。
工作人员们也如鸟兽般散去。
徒留贾科长两口子在酒店房间内。
赵陶觑眼贾科长,小心翼翼地上前安慰,“老贾,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安慰的话没有说完,她便被贾科长用力推开,措不及防地摔在地上,若非酒店内铺着短毛地毯,用来支撑身体的右手肘肯定会破皮。
“你推我……”
贾科长猝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做了错事,赶忙道歉。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你只是被后辈抢了风头,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靠在海外参赛这类事再去拿捏那群人。”赵陶从地上站起来,并不惯着贾科长的臭脾气,“是你要拍违禁片的,既然敢拍就别怕被封,又害怕被上头封禁,又要拼命地拍这些电影再带到国外来。”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可把你给美的!”
赵陶也摔门而去。
这回屋内只剩下贾科长一人。
“我怎么走到这么一步来?明明……明明……我只是想拍电影而已……”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竟觉得心累俱疲,才躺到床上休息,又猛然蹿起来,用内线电话通知助理。
“改签回国的机票,挪到闭幕式以后。”
助理微妙迟疑:“……夫人刚才来说过这件事情了。”
贾科长的心情更加复杂,这让他休息也不得安静,只能心烦意乱地如那位负责人所说的般开始祈祷。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二郎神、孙大圣、土地公……”他将能想到的神名统统说个遍,唯独漏掉耶和华他老人家,“求您保佑,千万别让林无攸拿大奖,求您……”
5月26号傍晚,戛纳电影节闭幕式开始。
比起开幕式的盛况,闭幕式便显得清冷很多。
剧组成员们也不复开幕式和首映的争奇斗妍,全部都换上低调得体的礼服。
林无攸甚至吃惊地发现,这次的红毯刘小庆没有佩戴大克数的翡翠,只有不到两克拉的小碎钻进行点缀。
他边跟工作人员往指定地点入座,边低声问刘小庆:
“姐,咱们这么低调么?都不太像你了。”
刘小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人不能夺奖杯的光彩。”
林无攸不太给面子:“戛纳奖杯其实不太闪。”
啪——尾音还滞留在空中,小腿已经被狠狠踹了脚。
“臭小子,你这么说奖杯怎么肯来?”
“可奖杯应该在开始前便定下——”
在刘小庆冰冷的目光中,林无攸及时住嘴,他深刻地明白自己说一千道一万都抵不过此刻弥漫在刘小庆心中的迷信。
刘小庆还在絮叨:“我跟你讲,有些东西决不能乱说,有个词叫‘言出法随’,万一一语成谶可怎么得了?你这孩子也太不讲究了,回头你一定要……”
林无攸无比后悔一分钟前的多嘴,他只能庆幸工作人员已经在既定位置停下,等剧组成员们依照惯例坐好,对方没机会在他耳边持续絮叨。
然后,工作人员这么安排座位:
游本昌、吴彦姝、林无攸、刘小庆
根据工作人员的说辞,他知道两位演员在剧组饰演夫妻,特意将两人安排到一块,要不然正常安排应该是男女演员将导演夹在中间,男女配角会落在最外侧。
林无攸:“……可太谢谢您嘞。”
与他幻想中坐下后继续念叨不同,刘小庆坐下后竟一言不发,安静的做个尽责尽责的“花瓶”女配。
这截然不同的前后反应倒是给林无攸整懵了。
“您不打算说话么?不继续念叨一语成谶的话题?这可有点不太像您,我以为您会再多说两句。”
刘小庆扭头看眼身旁的死小孩,发出致命一击。
“你知道自己在特别紧张的时候会话痨么?”
“我紧张?”林无攸笑了,“怎么可能,谁紧张我都不会紧张,您清楚我是个多么淡定的人,一场典礼而已,我从小到大参加过很多仪式,我还曾经是我们学校的红旗手,连续三年别人翘都翘不走,我怎么可能会对颁奖仪式紧张……”
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察觉到自己的话确实比往日要多。
“……我还是闭嘴吧。”
林无攸给嘴巴拉上拉链,不再无休止地絮叨,转而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四周。
戛纳电影节的颁奖场很像演出大厅,两层金色绒座位席亮着幽暗的小灯,前方的椭圆形颁奖闪着明亮的光晕,幽暗与明亮形成强烈对比,衬得对面加倍堂皇。
观众们也似有趋光性的昆虫般,不自觉地仰头看向那椭圆形的方寸之地。
宽三米左右、高度贯穿整个颁奖台的液晶屏幕立在最后方,上面浮动着本届电影节的年份,和戛纳电影节的标志——金色的棕榈叶。
一道红色的三级台阶宛如地毯般向下方延伸,由窄到宽一路蔓延最前方的圆弧形台面。
在舞台的左侧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