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亦有些微微恍惚,如此、是成功了?
她本以为还会开三公九卿议会,再三决案,没曾想……
事情进行得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
陈玉皎当即带头跪地,行稽首大礼:
“谢君上!君上圣明!”
战明曦等女子更是喜极而泣,连忙跟着陈玉皎一同高呼:
“君上圣明!秦帝圣明!”
但赢太傅等一党人却磕头高呼:“君上不可!万万不可啊!千百年来的旧制不可被破!”
“即便立新法案,亦当三公九卿再三商榷。”
“恳请秦帝三思!秦帝三思啊!”
满堂尽是保守派男人们的磕头声、高呼声。
甚至一个苍老矍铄的老官员站了起来。
他便是甘老奉常,第一世家甘家的尊长。如今虽然他只是九卿之一,掌国家宗庙祭祀之礼仪。
但因其嫡孙甘商临运筹帷幄,叱咤商界,手握华秦经济命脉,即便是三公平日里也得给他几分薄面,人人对他都敬重有加!
甘老一向沉稳,很少如此动怒,激动。但是今日,他双目虽浑浊却又坚毅,大声愤慨道:
“陈玉皎曾经害垮陈家,如今妖言惑众,颠覆千百年的礼俗礼教,她是红颜祸水!是在祸国殃民!
如此无稽之新法若推行,将致家不成家、国不成国!礼崩乐坏!
若君上执意立此新法,老臣便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说话间,他八十多岁的苍老身躯,真的决然转身面向一根雕龙刻凤的巨柱。
虽心中清楚,家里的妻女儿孙在等他归家,可他要用生命来扞卫国家的礼制!
但秦帝,那个屹立于时代之巅的巍峨帝王,这个时代的最高帝权者,他在潮水般的反对浪潮里,犀利的目光落向大殿。
“孤已定法,再有议者,烹!”
是不容置疑的决议。
那抹威压的视线又定格在老奉常大人身上,嗓音威严沉沉:
“甘奉常想施压寡人?那便遂!”
言罢,两名黑甲御卫的统领应声上前。
对老奉常行了一礼后,他们竟真的拎着老奉常,将其朝着那根象征皇权的蟠龙梁柱重重撞去。
“咚!”的一声,震耳欲聋的沉闷响声在大殿中回荡,血溅当场!
德高望重的甘老奉常,当场被撞得晕厥倒地,鲜血淋漓。
这一刻,天子一怒,威压四野。
满朝文武胆颤心惊,个个匍匐行礼。
无人再敢反对,无人再有异议。
原本所有的喧嚣,最终只沉寂于一个声音:
“秦帝圣明!”
“秦帝圣明!”
这、便是秦帝的威压。
他,才是这个华秦帝国的独尊掌权者。
秦帝赢厉,他从黑色腾龙案桌前站起了身。
一袭黑色繁重龙袍,身高一米九有余,立在那九五之尊的高台之上,仿若是凌驾于世间的帝神。
腰间所悬挂的一米五黑色秦剑,更为他增添几分肃杀、压迫之气。
他高高在上,居高临下。
“陈玉皎。”
陈玉皎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
她跪直身体,没有害怕,她知道在立法的途中,注定洒满鲜血。
陈玉皎恭敬冷静地聆听,就听赢厉那决断如玄铁的命令嗓音,至上而下落来:
“新法条款,由你所书,十日内送至龙台后殿。”
后殿,那是散朝后帝王办政之地。
非三公九卿,不得入内半步,若是无宣召,甚至是连三公九卿也不得随意入。
而新法案全由她自己所书?
这是给她无上的特权……
陈玉皎虽有心惊、诧异,但她自小便学过处变不惊、镇定之道。
她深深一揖:“臣女领旨,定不负圣望!”
而这突如其来的决定,令满朝文武无一不是震惊、震颤。
赢太傅作为三公之一,深知自己肩负谏言之责。
哪怕有甘老奉常在前,但他还是磕头大声道:“秦帝,君上!还请慎重三思!
对于立新法,臣等再无异议。但朝廷法案由一个女子所书?这成何体统!
更何况她刚才还当堂打人,实在是无规无矩!破坏朝廷法度!”
此话一出,那抹伫立的霸道尊贵身型一顿,仿佛空气都为之凝固。
他微微垂眸,帝冕珠帘之下,那双犀利的目光穿透一切般,俯视而下:
“在华秦,寡人便是法度!”
“陈玉皎当堂打人,是打醒尔等固守成规、庸碌之辈。”
“寡人欲让乾坤朗朗,天地开阔,建真正的国与家!
寡人,要真正的人才!”
“陈玉皎,非但无罪,反有大功,当赏!”
他的声音赫赫有力,那冷厉的目光又如寒剑出鞘,直刺向赢太傅:
“而你……赢太傅,身为三公,却迂腐不前,妄图殿前欺君!”
甚至若不是陈玉皎阻止,他恐怕已是欺君之罪!
“来人,将其拖下去,刖一耳!以儆效尤!”
随着一声冷厉命令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