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到那个杀人凶手。”
周知墨向他保证:“你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一定会做到的。”
“看到孩子现在这样,我也十分痛心。”
“你是一个父亲,是丈夫。”
“剩下的事情,还要你担起来头顶的一片天。”
元宝爸爸双眼无神的点点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直到法医来了,元宝妈妈还在抱着孩子哭着,嗓子都哑了。
众人看着不忍心,都没有谁上前去将她拉开。
就那样静静地守在旁边等待着,想多给他们母子一点时间。
看着等待的大家,元宝爸爸对妻子说:“媳妇儿,让他们把孩子带去看看吧。”
“他们有办法,能知道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不能让元宝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
“这件事情,只有警察能做到。”
说着,他慢慢松开怀抱,让元宝重新躺好。
他站起来,一个趔趄,梁一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元宝爸爸慢慢伸了伸腰,又弯下腰去,把元宝妈妈使劲拉了起来。
周知墨在旁边伸手帮他一起,托住了元宝妈妈的胳膊。
苏如意带着人早已穿戴整齐等在旁边。
看到元宝妈妈被拉开,几人忙蹲下去,分工行动。
元宝脸上一片血肉模糊,混合着泥土黏在一起,分不清眼睛鼻子。
苏如意闭紧了嘴唇,她开始查看元宝的脑袋和脖子,以及肩颈周围。
脑袋上有凸起的红疙瘩,看上去是碰撞后产生的伤痕。
脖子上没有勒痕。
耳朵没有血迹渗出。
苏如意伸手试着掰开元宝的嘴巴,查看他的口腔。
嘴唇也是一片血肉模糊,牙齿闭合。
苏如意撬开他的嘴巴,才看到舌头里面没有血迹,但是有少许泥土。
她有些吃惊,心想:也许是从牙缝漏进去的泥土。
紧接着,她又检查了元宝身上的伤痕。
胸前和肚子上都有红色的撞击伤。
周知墨看了梁一诺一眼。
懂了他意思的梁一诺,忙招呼同事一起,劝说围观的群众散开去。
苏如意在同事的搭手帮助下,脱去了元宝的裤子。
虽然元宝浑身上下,有许多地方沾了血迹和泥土。
但苏如意看到他大腿处,有很明显的一块渗出血迹。
脱掉裤子,果然如她所料,元宝的下体,也和脸上一样,被伤的血肉模糊。
帮忙的同事已经忍不住别开脸去,那是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出这样残忍的行为。
苏如意仔细检查着伤势,心里在复原场景。
元宝双膝关节处,有暗紫色的淤青,上面还有红色的压痕。
这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脚下的鞋子和袜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脚指甲也七零八落,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如意站起来,对着元宝鞠了躬。
她和同事一起,将元宝的遗体整理好,装进了车里。
看着元宝被全部盖上抬走的时候,元宝妈妈再也忍不住了,·
她哭着想要挣脱丈夫的拉扯,想去拉住元宝。
苏如意去了手套和口罩,对周知墨说:“死者的身上有多处击打碰撞伤。”
“从膝盖和胸腹部,以及胳膊上,能看到有明显的旧伤和新伤重叠在一起。”
元宝妈妈也停止了哭声,痴痴地看着苏如意。
苏如意停了一下说:“死者的面部遭受重创,无法复原。”
“下体也遭受到同样的击打。”
“根据现场情况来看,初步判断,面部伤是铁锹之类的光滑硬物所伤。”
“至于下体的伤势,周围皮肤软组织并没有明显伤痕。”
“更像是被利器抓伤,重复循环导致的。”
苏如意总结道:“至于具体的致死原因,我需要回去进行解剖。”
她看着元宝爸妈:“才能知道确定的原因。”
“这个,需要征得家属的同意。”
元宝妈妈回头看着丈夫:“元宝已经伤成这样了,难道还要开膛破肚吗?”
“不能呀。”
“儿子一直很胆小,他那么怕痛。”
“把他割开,该多痛啊……”
说着话,元宝妈妈又忍不住哭嚎了。
元宝爸爸一脸痛苦,想安慰妻子,颤抖着嘴皮,半天没有憋出来一句话。
自己也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苏如意冷静的告诉他们:“死者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他感受不到疼痛。”
“我负责找到他真正的死亡原因,代替死者最后一次讲话。”
“如果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将他下葬,在你们心里,永远都是一道不可磨灭的痛。”
“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日后想要翻盘找到真相,将难上加难。”
“从专业的角度出发,我建议你们同意解剖化验。”
元宝爸爸沉默许久,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我同意。”
元宝妈妈听到他的话,哧溜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