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悠悠然地飘荡着,宛如轻盈的棉絮。
暗自偷笑的余澄澄,把目光投向天际。
她眺望了一眼后收回视线,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选定了单曲循环,随着舒缓的钢琴前奏再次悠悠响起,促狭地问道:“松年啊,你知道嫂子名字吗?”
“林有容!”余松年挠了挠额头,“我能不知道?听你们聊天的时候,都经常提到过。”
“噢!”余澄澄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话音。
余松年猛地踩下了油门,发动机瞬间发出一阵狂暴而低沉的闷响,在闪黄灯的瞬间冲过停车线。
老司机犹有闲情雅致,一瞥她这反应,就感觉她心里似乎藏着什么鬼主意。
有鬼!绝对有鬼!
又想捉弄人是吧?
余松年倍觉无语地开口:“姐,别吊我胃口,有什么就痛痛快快说!”
余澄澄嘻嘻一笑,说道:“你猜!说出来我都怕吓到你——”
话音未落。
余松年稍作思考她刚才的言语,突然机灵地说道:“既然都姓林,林素莫不是嫂子的姐姐,或者妹妹?”
“还是你敢想!”余澄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余松年翻了个白眼,嘟囔着:“莫名其妙!”
余澄澄耸了耸肩,感觉这小老弟态度有点欠佳。
心中腹诽着,别怪姐没有提前告诉你,到时候让你出丑了。
此时八点半,早高峰已然过去。
余松年过去天天从县里驱车前往市区工作,对这条路熟悉至极,闭着眼睛都能知晓方向。
听着林有容的歌曲,他将油门一踩到底,一路火花带闪电,仅仅半个小时出头,便抵达了目的地。
熟练地一把侧方位停车,面包车紧紧挨着低矮的路沿。
余松年随后拉起手刹,边解开安全带,边询问道:“橙子姐,你的行李要先放在我车上吗?”
“我明天上午九点的飞机,带欢哥家里去吧。”余澄澄低头正关掉手机蓝牙,节能省电。
“O了。”
余松年瞄了一眼后视镜,随即推开车门,绕到车尾去卸行李。
余澄澄跳下车,双脚稳稳踩在人行道的石板上。
反手轻轻关上车门的同时,视线越过铁艺栅栏,望向卷烟厂宿舍小区里排列整齐有序的楼栋。
香樟树高大且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地面,也映在余澄澄的身上,形成一片片橙黄的光影。
她惬意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从兜里掏出手机。
指尖轻点相机图标,用前置摄像头对着自己,左右微微摆动着头,仔细打量手机屏幕。
她将脸侧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再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马尾辫。
精心整理一番个人形象后,随即拨通了大明星嫂子的手机号码。
与此同时,余松年站在车尾门前,把箱子和背包提下来,再将一小编织袋椪柑放在地上。
最后拎起一個红色塑料袋子,重重地合上了车尾门。
这袋子里面装着一只正宗跑山鸡,已经宰杀处理好,在亲妈的指示下,鸡毛都是他大清早烧水钳掉的。
不时有车辆携着呼啸声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微风,吹拂得树叶沙沙作响。
余澄澄打电话的声音,轻飘飘地钻入他的耳朵:
“喂~
“是有容姐吗?我是澄澄……
“我们把车停在了小区外面的停车位……
“我知道,不用接,我们自己上楼!
“好的,拜拜!”
站在车尾边的余松年满脸无语。
余澄澄平日里大大咧咧,从未见过她这般压着嗓子,很小声说话的样子。
说句实话,也太做作了!
瞧见余澄澄打完电话,放下手机,余松年当即出声询问:“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嫂子让我们直接去家里!”余澄澄脸上绽放出兴奋的笑容,甚至还在原地小小地蹦跶了一下。
“噢。”余松年应声。
这么高兴?
对于这位姐异常的精神状态,他倍感无奈地摇了摇头。
余澄澄走到车后,背上双肩包,一手提着跑山鸡,一手拽起行李箱,整个人步伐如风。
而余松年则肩扛编织袋,右手扶住袋身,左手拽住袋口,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人行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大多都在悠然漫步,姐弟俩却显得行色匆匆。
走进小区的入口道路,穿过岗亭右转。
余松年在后面望着大包小包、脚步轻快的余澄澄。
早晨后山上清冷,使得他本来就穿着厚实,此际只觉背脊都开始冒汗了,忍不住嚷嚷了一句:“我的姐,能不能走慢点啊,有这么急吗?”
余澄澄不仅没有放慢脚步,反而又加快了几分,头也不回地说道:“老弟伱不懂,我这心早就飞到嫂子那里去了,你没瞧出我这兴奋劲儿吗?慢不了!”
“你这么着急,嫂子又不会跑了,慢点走能怎样?”余松年长吁一口气。
没奈何。
他稍稍停步,放下左手,将薄款羽绒服的拉链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