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当先从听筒里传来。
“喂?欢哥……”
听见对面的语气,余欢不禁龇牙笑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像是怕我开口借钱的样子?”
“哪能啊!不存在的,以欢哥的人品,”余松年登时提高声调:“又不是没有还的!”
“跟你说正事,徐辉现在什么情况?”
“不刚新东方毕业呢吗,学校分配的工作不想去,一个月才两千,嫌工资低了。他待家里等过完年,就准备自己开店创业。”
关于徐辉那只言片语的记忆,得到印证,余欢沉吟说:
“那你跟他讲,我这里有饭店要请个掌勺炒一下盖码饭。事情不多,五千一个月,问他愿不愿意赚点小钱过年,他如果答应的话,那就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他。”
“冒得问题。”
余欢看得出他心不在焉的模样,明显是鏖战正酣:“你要记得啊,我挂了,先不打扰你。”
“好的,我明天去找他当面说,再见欢哥。”
“嗯。”
余欢挂断电话,心中思忖。
徐辉是他们村里的一個小伙子,比他小两三岁,摸约与余松年同龄。
有点沾亲带故,但两人交道打得不多,盖因这厮实在是寡言少语,很内向,村里撞见了熟人都要绕道走的那种。
余欢只知道,他刚从新东方学厨毕业。
记忆里,徐辉携一家子开了家不大不小的馆子,他一个人掌勺,其余亲属给他打下手。
余欢去吃过几次,味道还可以。
在星城这种地方,湘菜美食文化的核心地,店子生意能红火,并且本地人觉得味道还可以,那就是很不错了。
所以说,以余欢先知先觉的眼光看来,徐辉,是个人才。
余欢摈除纷乱的思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坐完马桶,刷完牙洗完脸,用花洒冲洗了一下脚擦干后回房。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眼睛闭上了,脑子却很活跃。
怎么也睡不着。
两边家长马上要见面,事情发展至这一步,心底止不住的忐忑不安……
辗转反侧许久,意识适才渐渐陷入沉寂。
“咚咚咚——咚咚——”
余欢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他刚刚惺忪地睁开眼睛,那未曾反锁的门扉,便被人从外面推开少许。
“九点了,还睡呢!”
林有容却是一颗脑袋瓜子探了进来,说着,往里打量了一下。
余欢揉着眼睛坐起上半身,两腿绷直,上身往下压,拉了一下筋。
脑子里还有点混沌:“有容——”
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姐字,话出一半,忙不迭改口:“容容,早啊!”
林有容一脸吃货样:“吃尊义羊肉粉去不?”
“吃啊!”
“那你快点起来,我等伱。”得到余欢的答复,林有容旋即轻轻合上门。
其实余欢就怕她搁那杵着,睁着一双大眼睛等他起床。
不然,那多尴尬!
虽然里面也穿了秋衣和秋裤,但是没办法。
一柱承天!
余欢一骨碌下床,穿好衣服,趿拉着拖鞋打开门,踱步而出。
迈开步子的时候,他试着左脚加重了一些力道,感觉不适与隐痛的感觉比昨天少了许多。
至少缓步而行的时候,不用一脚快一脚慢了。
没急着洗脸刷牙,余欢打量了一圈静谧的客餐厅。
唯见林有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里抱着一本乐谱写写画画。
走到她近前。
她的侧脸被阳光勾勒出一抹柔和轮廓,脖颈和耳朵上的细小绒毛呈现出淡淡的金色光泽。
小巧的鼻翼,随呼吸轻轻翕动。
白皙细腻的脸颊,让余欢想凑上前去“吧唧”亲一口。
余欢强行压住这个魔念,好奇地问:“你爸妈呢?”
“我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出去了,”林有容抬起翦水般的眸子:“要么串门,要么去张罗着准备招待贵客。”
说到最后,林有容加重了咬字。
听见她着重提及的贵客二字,余欢不禁苦笑:“有容姐,不存在贵不贵客的好吧,其实我爸妈已经和你爸妈很熟了,哦,特别是你爸。”
林有容顾左右而言其他,催促道:“你还不快去洗脸刷牙!”
“好的!”
收拾一番后,余欢牵着林有容的手下楼。
不管是去饭店,还是去吃羊肉粉,都只要十几分钟的脚程,所以二人选择了走路出小区。
今天的天气较为舒适,阳光烘在身上暖洋洋的,连微风都带着一丝暖意,熏人欲醉。
两人沿着人行道缓行,余欢心情正惬意着,林有容忽然说:“中午吃完饭,你就送我去机场。”
“啊?这么急的吗?”余欢一脸诧异。
听见这话。
林有容缄默了稍许,方才说:
“因为机票在来的时候,就定好了呀!本就是回来休息两天,然后去沪上继续录歌,我的第一张专辑呢!”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