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北燕攻打的是雍州与和州,并不是与永州接壤的祁阳县和幽州。”
上一世,北燕攻克祁阳县后,直逼幽州。
北燕将主力放在幽州,在很短时间内攻克幽州,齐国大军数次想夺回永州,奈何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里面的铁胆王递来国书求和,要嘉佑帝下嫁公主做他的王妃,以修两国之好。
嘉佑帝出于种种考虑,竟将嘉月公主下嫁铁胆王,还派李不言护送公主到永州。
“你不要太担心,上辈子的事不一定会再发生。”
这辈子他们所经历的事很多与上辈子截然不同,拂云内心比较乐观,觉得公主和亲之事未必会发生。
李不言有些悲观:“我就是有些担心。”
作为兄长,他不希望嘉月公主上一世的悲剧重演,更不希望嘉月公主又一次死在他的面前。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改变嘉月公主和亲的局势。
拂云挽着李不言的手臂,轻声安抚:“不言,嘉月公主一定不会再去北燕和亲,我会与你一起阻止这件事再次发生。”
李不言透露着些许无奈,“我明天去找汪先生问问北方的战况。”
车夫突然停下了车:“五公子,有个人昏倒了,拦住了咱们的马车。”
“有人昏倒了?你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车夫跳下车,打着灯笼过去查看情况。
灯笼靠近昏倒的人,车夫看清了他。
这人衣衫褴褛,头发打结成团,乱糟糟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车夫叫了几声,那人没有反应,又推了几下,那人依旧没有反应。
“喂,你别装死吓人啊,可不是我撞的你,是你自己倒在路上的。”
车夫有些害怕,还是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还好还好,没事,还有气。”
“五公子,少夫人,这人还没死,还有气,他昏过去了,怎么叫都不醒。”
李不言和拂云下了车。
李不言在军中时,跟着军医学过一些简单的医术,比如把脉包扎。
他摸了一下那人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很微弱,要是不及时救助可能会有危险。
李不言当下立断,和车夫把那人抬上了马车,改道去了,柳下叔鸟的惠民医馆。
柳下叔鸟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把脉。
李不言站在一旁,见状说道:“你们大夫不都说救死扶伤,不嫌弃病人,你这样子,有点矫情。”
柳下叔鸟实在受不了,招呼药童,拿块干净的布来给他捂住鼻子。
“矫情”的柳下叔鸟看着旁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李不言:“要不你试试一年半载不洗澡不洗头,看看你会不会嫌弃你自己。”
拂云在一旁说风凉话:“反正我肯定嫌弃。”
李不言默默不说话。
柳下叔鸟让药童通把病人破旧的上衣脱掉,他给病人扎针急救。
“你去熬一锅小米粥。”
药童问道:“公子,你要吃宵夜吗?”
他们才吃完饭不久,公子应该没那么快饿吧。
柳下叔鸟指着那位病人:“给他吃的,等会儿他醒了,给他治病用。”
药童一头雾水:“粥还能治病?”
“这位大爷没病,就是饿晕了。”柳下叔鸟催促药童,“你还不快睡。”
药童赶忙去煮小米粥。
小米粥端来了,那位病人也醒了。
i正如柳下叔鸟所说,这位病人确实是饿晕了,再喝下半碗小米粥后,他的情况肉眼可见恢复了些。
这时,病人才发现他的衣裳不见了,别着急起来:“我的衣裳,我的东西呢。”
药童拿出一块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绢帛:“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病人一把绢帛抢了回去,翻开绢帛查看,确认这就是他的东西:“没错,是我的,是我的!”
李不言眼睛,看到布帛上印着大大小小的指纹手印,快步上前,从病人手中拿过了布帛。
病人又气又急:“你是谁?为何要抢我东西,你还给我!还给我。”
他情绪激动,翻身要去抢回李不言手上的布帛。
李不言展开不播看了起来,那双漂亮到极致的凤眸露出几分不可思议来:“这位大哥,这是万民书,你怎么会有万民书,你为何会带着万民书?”
病人伸出手来要抢万民书,奈何身体瘫软,没有力气。
“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李不言又问,“你是永州人,你来自永州是不是?”
拂云下意识看向那位病人。
他是永州人,他是永州人?
“我叫李不言,是朝廷的一位将军。”
李不言表明身份,握紧了手上的万民书,“这封万民书我看了。你带着这封万民书来到东都,就是想把他交给陛下,希望陛下出兵收复永州,是不是?”
这张绢帛的确是一封万民书,上面记载了北燕人对永州百姓实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虐待,也写了永州百姓希望朝廷出兵收复永州的愿望。
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手指印,代表了一个又一个永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