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译扬起下巴,“不关小晚的事,苏渺替我做事,我当然要保护她的周全。”
裴钰轻蔑道:“别把自己当个圣人,你天性凉薄,只把别人当工具,也只会对最亲的人下手,说什么保全别人,不过是怕事情败露罢了。”
“天生凉薄的不是我,是爷爷,他还年轻,这些我不和你解释,反正你也听不懂。”
“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不顾别人死活,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行为,我真的很讨厌。”
裴钰伸手掐住了裴译的脖子,一点点用力,“我还挺好奇,你还真敢一个人来,就不怕我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裴译的脸红得滴血,几近病态,他艰难地说。
“你现在自身难保,爷爷都求我保全你,你不敢动我……咳,咳……”
“你还真自信。”
“难道你以为……我没做准备就来,我今天若回不去,明天就有人把资料送到警局,现在……再加上一条,绑架勒索罪。”
“那我们两败俱伤好了,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大不了跟你跳海一起死。”
裴译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嘴角冷冷勾了勾,
“你这么贪心的一个人,怎么舍得年纪轻轻就丧命如此了?”
裴钰收紧力道,掐着裴译将他按在了地下,指甲几乎陷了进去。
“裴译,睁大眼睛看看你的处境,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
裴译一时气绝,发不出来声音,陡然间脖子松开,他应激之下干呕,瘫在地上呛出了一口鲜血。
缓和了一下,他挣扎着坐起身。
“打也打了,要谈就好好谈,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拿人,何必把气氛搞这么僵?”
裴译压着一股邪火,“你一句来提人,我就把人给你吗?过去对我造成的伤害,你打算怎么还?”
“我的目标原本就不是你,你运气不好,刚好生在了裴家,若你以后不乱来,你欠的窟窿我都会给你补上,包括那五千万,只要我和苏渺安全离开。”
“你还真把一切都安排明白了,就是不知道事情如不如你所愿?”
这句话似有所指,裴译神情凝重起来。
裴钰直起身,整理好衣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裴总下去。”
他所在的是二楼客厅,加上顶层的控制室,游艇一共有三层,首尾长度约为三十米左右,甲板上面堆着十几只汽油罐。
控制室里船长加水手两个人,包括他见过的这五名打手,加上甲板上立着三个,还有裴钰和顾生,一共大概12人,靠他自己肯定无法逃脱,更不说还要带着个女人。
当下到船舱底层,他看到一个男人被绳子捆绑着躺在地上,身形有几分眼熟。
男人听到脚步声动了动,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裴总?”
裴译脚步顿住,仔细辨认,“薛总?”
薛一鸣悲从中来,苍白的唇颤抖着,“裴总,真的是你吗?你来救我了吗?呜呜呜我总算等到了……”
裴译快步上前把他扶起来,心下一惊。
薛一鸣脸肿得像个猪头,皮肤所见之处没有一处是好的,冬天仅穿着一件单衣,浑身哆嗦着,想必这两天的日子不好过。
“没事了,你家人很担心你,万幸,人没事就好。”
薛一鸣靠着他的肩膀哭,委屈得像个孩子。
裴译眼神示意,“还不快给他松开。”
打手微微一怔,迟疑片刻,上去两个人给薛一鸣松了绑。
裴译才想起来问:“看到苏渺了吗?”
薛一鸣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由悲伤痛苦转化为扭曲,慢慢转头看向过道最里面的房间。
不好的预感一点点被放大,裴译拖着步子走过去,往屋里看了一眼,不由得愣在原地。
昏暗潮湿的房间,地上躺着一个女人,衣不蔽体,面色惨白如纸,皮肤裸、露的地方布满伤痕,看上去仿佛没有活人的气息。
她目光呆滞,只在看到男人时眼眸雪亮,似乎有了点求生的意识。
裴译眼神滑过一丝痛惜和懊悔,快步走过去,脱掉外套盖在了女人身上。
“苏渺?”
裴译将她扶起来,抓着她的胳膊问:“裴钰干的?”
苏渺机械地摇摇头,又猛然点头,视线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眼神出离地愤怒。
那一晚,她感觉自己坠入了地狱,从害怕恐惧到心如死灰,所有希望都破了个干净,到最后反而不再感到害怕,只剩下满满的愤恨。
苏渺靠在裴译怀里,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眼睛很恨瞪着他身后的人。
“裴先生,杀了他,杀了他们……”
打手不自觉地往后退,人影在门口一闪,便消失了。
裴译颓然地抱住她,抚摸着她瘦弱的脊背,冷静中含怒,“别怕,我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
李郁带着警察赶到的时候,游艇上除了船长和水手,其他人都撤走了。
裴译扶着苏渺从船舱底层上来,后面跟着耷拉着脑袋的薛一鸣。
李郁看看他们,再看看裴译,神情有些复杂,“裴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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