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的红唇抵达鼻尖,还未来得及回味,手腕又被人扯了过去,耳边再次响起清脆铃铛声。
她压着心中怒气,刚要开口谩骂,意识渐渐清醒。
似乎真的有一只手攀上她的手腕,指尖不停地拨动着铃铛。
下一刻,人从梦中惊醒。
美艳的梦境渐渐从脑中脱离。
陆嘉宁烦躁蹙着眉头,不满地抱着锦被,身子下意识往里滚,刚侧过身,手腕一股力道又将她拉了回来。
眉宇间带着躁意睁眼开,一抹玄色身影映入眼帘。
等双眼适应屋子里的光线,瞧见许承言坐在床榻旁,压着眸子看不清神情,低头把玩着她手腕处的小铃铛。
陆嘉宁瞬间清醒过来,利落抽出手腕,撑着身子坐起,身后长发打了结扑在脊背处,眉眼间多了丝意外。
“殿下怎么在这?”
好歹是姑娘屋子,他一个男子不声不响大白天闯进来,怎么也不合适。
许承言手里光滑细腻感消失,手掌抵在膝盖处,抬头看向她,漆黑的双眸看不出喜怒。
“听说宁儿昨日受了惊吓,孤来看看,可好些了?”
陆嘉宁警惕看着他,“我无碍,殿下下次来可以通报一声,也好让人招待殿下。”
不请自来,扰她美梦。
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银镯,早些时日她便丢进梳妆匣子里了,许承言真是个老狐狸,又给她寻了出来。
“孤与宁儿之间何须见外?”
“宁儿方才做了什么美梦,都说梦话了。”
陆嘉宁压着心中不快,一句话也憋不出来,要不是他前来打搅,她双臂都要攀上那人脖颈,一堵诱人红唇。
“宁儿昨晚没休息好吗?”许承言点漆的眸子看向她。
陆嘉宁不敢迎上他的目光,岔开话题,“殿下先别告诉明和,若要她知道,定要担心了。”
许承言后背倚着枕屏,舌尖抵过上颚,“宁儿陪了他一整晚,心中可是有他?”
“殿下这可是冤枉我了,程将军救了我,昏迷中抓住我的手腕,怎么也扯不开,今日一早待程将军醒来后,我便回来了。”
许承言煞有其事点头,拉着她的手腕,又问,“宁儿心中,可有他?”
陆嘉宁微怔,迎着他探查的目光,摇了摇头。
要不是他,也犯不上去招惹程则绪,小日子别提多潇洒快活。
许承言单手捧起她的脸,赤诚的眸光落在她那双如秋水般清冽的眼眸,薄唇微张,声音低沉,继续询问。
“那宁儿心中可有其他人?”
他似乎执着于一个答案,一个从陆嘉宁口中说出的答案。
陆嘉宁眉间起的折痕,佯装不满道:“殿下这是何意?”
许承言目光带着审视之意,“孤忽然发觉,孤是不是做错了,不该放宁儿回来,他们一个个都围着宁儿,宁儿心中未曾有过孤。”
粗粝的指腹拂过她眼尾处,耳边低沉渐冷的声音忽然带了分阴森。
“孤是不是太贪婪了,想要宁儿的一切,一切都属于孤。”
陆嘉宁呼吸一窒,脸颊上的感触如毒蛇般游走,修长睫毛轻颤。
眼前这人,才是卸下伪装的他,刚做了几日小绵羊,便想撕掉伪装成为恶狼。
“宁儿,你为何不曾看看孤,只一眼便好,为何你身边那么多人都能吸引你的注意,而孤,只能被你厌弃。”
“宁儿待在孤身边,便不会有那么多危险,也不会被别人觊觎。”
陆嘉宁强装镇定,声音微不可察带了丝颤意,轻声询问,“殿下不是说给我时日,这还没两日,殿下要如以往那般吓唬我吗?”
眼底瞬间生出一层薄雾,嘴角微微下扬,“殿下说过,不会抢鲜花糕的,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见他依旧没有任何松动,她主动拉下脸颊上的手,微微垂下头,眼泪夺眶而出,砸在锦被上。
“殿下为我找回家人,我很感激殿下,昨晚又非我所愿,殿下赶来质问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耳边不停抽泣声,让许承言心底软的一塌糊涂,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几颗剔透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指腹带去泪珠,眼底多了分心疼,“孤——”
陆嘉宁抽泣着打断他,泪水模糊视线,眼神带着倔强看着他,“殿下要我怎么做?”
面对她哭泣质问,许承言一时没了办法。
听说她在郊外差点受伤,还是跟季敬川与程则绪在一起,她守了程则绪一晚上,多年的积怨一下子爆发。
明明可以去寻明和教她马术,为何偏偏去寻季敬川,还带上程则绪一同。
上次,她与程则绪在屋子里又在做什么,他都不清楚。
他见不得她与别的男子厮混在一起,扪心自问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无声叹了口气,终是败下阵来,“孤的错,孤不该这般对你,宁儿别哭了。”
听见他忏悔,陆嘉宁哭的更凶了。
“殿下方才要做什么,是想把我丢在行宫吗?”
“我不想,我会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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