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宁一怔,压眉抬头去看,许承言嘴角噙着笑正望着她,周围引来不少目光停留。
陆嘉宁不想被人围观,用宽大的衣袖想拂开他的手,衣袖拂过他的掌心,忽然衣袖被扯住,一道力度让陆嘉宁身子往前扑。
下一刻腰间一紧,温热有力的大手陷入腰间软肉,整个腰身被许承言环住,身子朝他扑去。
顺着力道,额头撞上他硬邦邦胸膛,蹙眉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身子一轻,随后双脚不稳落在地面上。
陆嘉宁还一阵恍惚,一股青涩松木香萦绕鼻尖久久不去,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不松,许予朝惊慌急忙上前搀扶。
许承言薄唇微勾,不动声色收了手。
“宁姐姐没事吧,怎么那般不小心?”
陆嘉宁压下慌乱的眸色松开手中衣袖,不满地瞥了眼若无其事的许承言,咬牙道:“我无事。”
许承言手背在身后,摩挲着指尖余温,悠悠然道:“宁儿还是小心点,方才多亏孤在身边看着,不然便摔倒了,要是受了伤该如何是好?”
刚才要不是许承言忽然拽她,她又怎么会出丑。
陆嘉宁压下不满,“多谢殿下。”
许予朝见人没事,放下心,“多亏了皇兄在,宁姐姐没事便好。”
几人一路朝府门走去,许承言走在二人身前,许予朝撇着嘴在后面抱怨。
“皇兄就是偏心,我下车时都不知道扶我,就对宁姐姐一个人好。”
许承言挑眉,“男女大防,后日明和自有驸马搀扶。”
一提到驸马,许予朝便不愿与他说话,挤在陆嘉宁身边,“皇兄现在装正经,刚才那眼睛都要粘宁姐姐身上了,别以为我没看见。”
陆嘉宁尴尬笑笑,顺着上了台阶,“明和莫要说了。”
府门处,周大夫人见人来,嘴角洋溢不住的笑意,“太子殿下、公主快请进。”
目光落在陆嘉宁身上,神色一怔。
都说陆府来了个表姑娘,那容貌与前两年去世的丞相府嫡女甚是相似,如今近眼一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大夫人察觉失了礼,急忙道:“这位便是陆府姑娘吧,长得——”
许承言回头打断话,声音清冽,带着一股威慑力,“长得像谁?”
周大夫人慌了神,“没像谁。”
许承言点点头,“世间相似之人多了,周大夫人认错人不足为奇,孤也曾认错过,今日府上设宴,周大夫人应当谨慎些才是。”
许承言的话无疑是给她施压,周大夫人努力笑的谦和,“殿下说的是,几位贵客快快入府。”
陆嘉宁带着笑朝她福身,随后跟着周予朝往里走。
她心里清楚,许承言这次让她来,估计是帮她印证身份,日后也好游走在这群人之中。
如今知道她身份的,除了丞相府里的人,也就身边这几位。
世家大族最要脸面,丞相府里的人只会将此事往肚子里咽,如今隐患只剩下周羡好。
今日看周大夫人反应,周羡好也没将她的事情乱传。
想明白之后,陆嘉宁心里一阵舒快,来时的担忧一扫而尽。
丞相府一行人正巧赶来,周氏走到府门外只一个背影便认得出来陆嘉宁,压着不悦喊道。
“陆姑娘请留步。”
陆嘉宁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脚步停下,身子僵硬转了过去。
周氏身着最爱的浅褐色广陵裙,面色冷肃朝她走来,身边跟着沈嘉棠和沈知律。
许承言不动声色跨前一步挡在陆嘉宁身前,“沈夫人可有要事?”
周氏面色冷了几分,“殿下,臣妇有几句话想与陆姑娘闲谈,还请殿下礼让。”
许承言语气强硬,“不如便在这吧。”
周氏一脸不耐看了眼许承言,不管怎么说,她也算许承言的姨母,许承言曾经对她甚是客道,不断往丞相府送罕见珠宝,如今竟这般驳她面子。
说到底他至今还护着陆嘉宁,还在宴会上公然求娶,一想到这,周氏便心生怒气。
见他不肯让步,周氏最终妥协,语气里带着怨气,眸光不善打量着陆嘉宁。
“陆姑娘如今是陆府里的姑娘,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中清楚,安分做好陆家人,不该肖想的人便不要沾染分毫。”
话落,周氏不动声色看了眼许承言,意有所指。
周氏最看重脸面,生怕陆嘉宁将当年之事抖出去,毁了丞相府清誉。
如今她的女儿早该入东宫,那个贱人搅合丞相府血脉,害她母女分离十几年,这口恶气如何也咽不下去。
精心养了十二年的女儿,却发现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之女,每每深夜便气愤地睡不着。
她有想过派人直接杀了那两人以绝后患,可内心还是纠结,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养了十二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在。
庄子里环境堪忧,娇滴滴的贵女到那种地方不多久便该消香玉殒,比直接杀了她们还要解气。
竟没想到她来了京都,还成了陆府姑娘,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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