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门前人声鼎沸,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地拥挤在场,各个都抻长了脖子,像是生怕错过了一场大戏。
“哪里来的疯女人,去去赶紧走!”侍卫满脸不耐,粗壮的手臂推搡着杜若灵。
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站稳后挺直了脊梁,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王府里面。
“怎么林星瑶知三当三,敢做不敢出来!”杜若灵大喊道。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直唤郡主的名字!”侍卫刷地亮出刀,刀刃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
杜若灵终究还是怕的,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但转瞬之间,她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头面向人群,脸上满是凄楚可怜。
“大家快来看看啊!我与顾承安真心相爱,而且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林星瑶却偏偏要拆散我们。”
她抹着眼泪,说得情真意切,直叫人心生怜悯。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如潮水蔓延。
“这事儿听着可不简单呐,敢情这郡主是要棒打鸳鸯?”一位挎着菜篮的老妇皱着眉头,满脸狐疑,边说边摇头。
“可怜这女子有了身孕,往后可咋整哟,要真被拆散,孩子生下来没爹,造孽哟!”
安阳侯府
唐荣心急如焚,拳头‘咚咚咚’砸在门上,扯着嗓子高喊:“公子不好了,杜姑娘她跑到雍王府去了!”
“什么?”顾承安猛地从床榻上跳起,鞋都来不及穿好,踉跄着冲向门边。
“快把门给我打开!”
负责看守的下人道:“侯爷有令,绝不能放二公子出去。”
“狗东西,灵儿若是出了事,要你们陪葬!”说罢,他拼尽力气撞门,发出沉闷声响,可那门不过晃了晃,纹丝未动。
唐荣在外面急得直跺脚,双手攥拳,额头上汗珠滚落,“求求你们了,就把门打开吧!”
但看守的人冷着脸不为所动,侯爷吩咐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二公子放出去。
顾承安又接连撞了几次,却似蚍蜉撼树,他这几天为了拒婚,闹绝食,身上如今一点力气也没有,更别提是把门撞开了。
“唐荣,唐荣……”
唐荣赶紧把耳朵贴在门上,“快去找承彦,让他一定要把灵儿安全带回来。”顾承安喘着气吩咐道。
“是。”唐荣撒腿就跑,半刻不敢耽误。
顾承安顺着门滑坐在地上,如今他出不去,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承彦身上了。
顾承彦本就嫉妒二哥被雍王府的小郡主看上了,根本就不想管这事,凭啥每次都要他收拾烂摊子?
一个丫鬟还敢跑到雍王府门前闹事,真是丢人现眼!
可转念一想,安阳侯府丢了人,与他自己丢人没什么区别,到底咬咬牙起身,匆匆赶往雍王府。
杜若灵是越闹越大,发髻散乱,发坐在地上双手拍地,犹如泼妇一般。
雍王府怎能容忍?
“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等一下!”顾承彦几步上前,一把攥住杜若灵胳膊,手上力气极大,疼得她直皱眉。
“这丫鬟得了失心疯,我这就把她带走。”顾承彦面色阴沉,像是牙缝里挤出字句。
杜若灵还想挣扎,哭嚷着:“我不走,我不走!”
顾承彦不是顾承安,没有那么多怜香惜玉的心思,根本不容她放肆,手上加力,连拖带拽把她往回拉。
见她还想挣扎,凑近耳边压低声音狠道:“若是想死,就继续闹。”
杜若灵身子一僵,她当然是不想死,今日这般大闹不过是想把此事闹大,让雍王府主动退亲。
思及此,只能任由顾承彦拽着,灰溜溜地被拖离了这是非之地,可后头的风波,才刚起了苗头……
雍王妃满脸怒容,猛地一拍桌子,茶水溅出几滴,洇湿了桌面的锦缎桌布。
“真是欺人太甚!”
“昨日,那侯夫人还来我面前好一通保证,绝不会出现宠妾灭妻这种腌臜事儿。今天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就敢跑到我雍王府门前撒泼闹事!”
“哼,以我看这亲事不结也罢。”雍王妃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我堂堂雍王府,金尊玉贵的郡主,何苦要去那乱糟糟的安阳侯府受气。”
林星瑶坐在小榻上,双手交叠于腹部,面上无悲无喜,仿佛此事与她并无干系。
“母妃,总归她只是个妾,以后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这婚事既定,贸然退了,恐遭人非议。”
雍王妃心疼地拉过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女儿啊,母妃这是心疼你,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你模样才情皆是拔尖的,怎么就偏瞧上了这个不成器的顾承安?”
“那安阳侯府如今看来也是家风不严,往后定少不了麻烦。”
林星瑶抿了抿唇,“母妃,日子都已经定下了,喜帖也发出去了,这会儿要是反悔,且不说外面人会如何编排,单是筹备婚礼这诸多事宜,耗费的心血可就全打了水漂。”
“那又如何?”雍王妃柳眉倒竖,提高了音量,“退了亲也是安阳侯府更丢人。到时候,看哪个高门大户的女儿还愿意嫁进他家,他家那二公子做出这等混账事,名声早臭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