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炷短香工夫,老妪敲门,见无人应声,便推门而入。房内由于日落,变得暗淡下来,老妪把做好的一碗油泼面放在桌上,然后走到灯前,把灯点燃。
屋内亮后,老妪这才看到,慧梅连衣服都没脱,就背对着门口睡了。
“姑娘,姑娘。”老妪轻声唤道。
见慧梅不做声,老妪自言自语了一句:“还没吃面,怎么就睡得这么沉?这面不是白做了?”
老妪叹了口气,退出房门。
慧梅又躺了一会儿,见再无人进来,于是起身,走到桌前,看到油泼面摆在桌上,不禁觉得有些饿了。她用手摸了摸碗边,油泼面还很温热。
刚才这老妪说得没错,没吃面就睡了,这面岂不是白做了?老妪在她假寐之时,除了端来一碗面,似乎也没做什么多余动作。
慧梅把外衣脱掉,放在暖笼之上,从包袱里又拿出便服换上,就坐在了桌前,开始吃面。一路的奔波,一碗油泼面,足以抚平江湖人的胃。
吃罢了面,慧梅感觉浑身似乎瘫软起来,暖暖的,于是,脱掉便服,穿着中衣便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慧梅觉得睡得无比丝滑。
当第二日慧梅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的中衣没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除了亵裤,宛如赤子!
慧梅立刻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四周,屋内除了老妪之外,还有一个细高身材的男子,正猥琐地看着她。
老妪跪在地上,头上插的那朵枯花也掉了,浑身瑟瑟发抖。
细高男子用脚踢了踢跪在地上的老妪,说道:“姑娘醒了,如果你想活命,就问问这个姑娘吧。”
“老人家,到底怎么回事?我身上的衣服哪去了?”慧梅问道,“难不成?”
老妪吓得噤声,地下湿了一片。
慧梅不敢想下去,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下体,没感觉有什么异样,月经棉还在。
细高男子拿起桌上慧梅的短剑,端详着说道:“没想到姑娘还是个练家子,难怪身材这么好。不过可惜了,居然来了月事,这一夜也太少兴了。”说完,细高男子又踢了跪在地上的老妪一脚,“你居然给我找了这么一个污秽的女子,就算是个美人坯子又如何?不过是摸一摸,根本他娘的不解渴!”
我国古代女子来月事,叫姅。许慎《说文解字》中写道:“姅,妇人污也。从女,半声。”
从许慎的《说文解字》中可以得到一个重要信息,古代男子极其厌恶女子来月事,认为是污秽的,不干净的。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写过:“女子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
如果说,许慎的《说文解字》代表了我国古代读书人对女子来月事的态度,那么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就代表了古代医者对待女子来月事的态度。
两个态度,都不怎么样。
我国古代读书人加医生,尚且如此,就更别提平民百姓了。
不仅我国古代对待女子来月事是这个态度,西方也一样,大同小异。
古罗马学者老普林尼写过一本叫《自然史》的书。在书中,他是这么形容女性经血的:“女性的经血,会让庄稼枯萎、钢铁生锈、蜜蜂死亡、抑制植物种子萌芽!”
我国古代传统婚俗讲究仪节礼数,《礼记·昏礼》记载:“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
所谓“请期”,意思是,指男方家里择定婚期,携带聘礼到女方家里,求得女方家里的同意。
请期的这个期,有一个重要原则,就是要避开女子的经期。
可是女子月事,可以请,但也有一定机率会不请自来,也就是,提前,或者延期。
新婚女子出嫁当日突逢经期,男方便会以符咒破除经期的不吉之兆,某些地方的应对之法,是“跨火盆”。
像广东,对于女子结婚时来月事想出了一个以毒攻毒之法,就是在大门以及厅堂门上贴上红纸,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假如成婚之日,男子若与经期女子同房,男子会出现中毒现象,称“撞邪”。
所以古代结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经期女子不成婚。
不仅如此,如果女子来了月事,还禁止出入麦场、参与祭祀等。
如果我不这么解释,想必会有一群喷子说,难道慧梅来月事了,就躲过一劫了吗?不合逻辑啊!
其实,很多合逻辑的事,都是因为一些人的自身知识结构不够,才觉得它们不合逻辑。
没想到,古代迷信救了慧梅,让她没有把第一次这么稀里糊涂地交出去。
慧梅又不傻,明白了,立刻怒气上涌,裹着被子,冲着老妪吼道:“老人家,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
细高男子答道:“姑娘,昨夜我没尽兴,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过来愿意动动嘴,那么你就能救了这个老东西,如果你不愿意,那么也好,我就杀了这个老东西,你也报仇了。”
“动嘴?动什么嘴?”慧梅怒道,“看你我就觉得恶心,要不是我现在没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