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体乾为了怕那逍遥楼的地痞无赖知道自己住处,直到出了巷子口,才告诉那两个轿夫,自己住在崇福寺。
可百密,也必有一疏。
在赌坊中赢了钱,你还想走,怎么可能?两个轿夫早就被那地痞无赖授意了。他们并未把王体乾送回到崇福寺,而是绕了一圈,又把他抬回了逍遥楼。
王体乾,自从上了轿,便闻到了一股迷离般的香气,昏昏睡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了一根柱子上。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人,正在拨弄着算盘珠子。
王体乾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正被五花大绑,顿时明白,自己被绑架了。
王体乾借着灯光,看向对面拨弄算盘珠子的人,太眼熟了,那不就是刚才逍遥楼的地痞无赖么。
“你包袱里的钱不少啊!一共有七百三十四两三钱七分,其中鸿兴的会票有五百两,鸿和的会票有一百五十两,剩下的都是现银,有八十四两三钱七分。”刚才的地痞无赖边说边拨弄着算盘珠子,“在那八十四两三钱七分中,有五十两三钱七分是在我这逍遥楼赢的。”
“哦,对了,还得刨出去刚才轿夫的轿钱,二钱银子。”说完,这地痞无赖从王体乾的现银中称出二钱银子,放在一边,“五十两三钱七分,减去二钱,还剩五十两一钱七分。”
“你想干什么?我现在在哪?你不是刚才那个……”
“正是我,这逍遥楼是我开的。”地痞无赖正式介绍自己道:“在下不是别人,乃是六扇门座首驾下四弟子,财门门长,钱金。”
“六扇门?财门?”
王体乾明白了。
“是不是很诧异,为什么我会把你抓到这里,又为什么会跟你自报家门?”钱金手里玩弄着一锭银子,说道。
“这里是六扇门吗?”王体乾向四周看了看,问道。
“这里不是六扇门,但却是你心心念念的逍遥楼三楼。”钱金身子往后一靠,轻松地说道:“快看看,这三楼神秘吗?跟你心里想的是不是一样?本来我以为你会没资格上这三楼,但没想到,你却能在这逍遥楼赢五十两银子以上。没有人在这赢五十两银子以上,还能轻松离开的。”
“那怎么才能离开?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废话!”王体乾也不示弱,“不就是五十两银子吗?我不要了,全退给你!条件是,让我从这离开!”
“晚了。”钱金咯咯地笑了起来,“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既然赢了我五十两银子,哦不,是五十两三钱七分,那我怎么能平白无故再要回来?刚才轿夫的二钱银子我可以扣掉,那是因为他们付出了劳动。至于还差的五十两一钱七分,我不会靠着我的势力逼你给我的,如果那样,可太不取之有道了。”
“那你想怎样?”王体乾一边跟钱金说着话,一边用双手在背后尝试着去解开绳子。
“你不用想着挣脱,没用的。”钱金看出了王体乾的意图,“如果觉得绳子不舒服,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我可以给你解开。”
说完,钱金站起身,走到了王体乾的身后,把绑在他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王体乾心想,既然你给我解开了绳子,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不过,当王体乾想发力时,却浑身瘫软,毫无力气。
“你别想动歪心思,我跟你说,没用的。”钱金冲着王体乾笑了笑,说道,“你在轿子里时就已经中了我的销魂软骨香,没有一个时辰,是恢复不了力气的。就是那武功天下第一的坐在这,想恢复也一样要一个时辰。”
王体乾没想到,这逍遥楼居然是六扇门财门门长的买卖!要不是他中了这销魂软骨香,此刻他非宰了这个钱金不可!
可是,现在自己,只有想想的份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当一件事,成为了一个人的嗜好,并且还戒不掉的时候,那这嗜好,就一定会成为这个人的弱点。
假如王体乾不拿这包袱里的银子去赌,不想着赢钱,那他就一定不会陷入这般田地。
人有很多痛苦,都是自找的。
“你要想从这逍遥楼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并且带着你赢的这些钱走出去,不是没有可能。”钱金说道,“想从这里带着钱出去,那就要跟我赌一场,你赢了就可以走。不过要是输了嘛……”
“输了怎样?”王体乾问道。
“输了就像这些人一样!”说完,钱金从身旁的暗处掏出来一口坛子,打开封口,递到了王体乾面前。
王体乾往坛子里边望去,漆黑一片,只闻到了血腥味和酒味的混合味道。
钱金又递给他一盏灯,说道:“你自己看仔细了。”
原来坛子里是用人舌头泡的酒!
王体乾纵然以前作恶多端,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明白了,为什么钱金敢跟他自报家门,因为听过他自报家门的人,舌头都被割掉了。没了舌头,就算知道他是财门门长又能怎么样?
一个健康的人,变成了哑巴,如果他不想再把性命丢掉,最好的选择是,继续保持沉默,再控制住他那能拿笔杆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