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珊以为夏岚风在故作坚强，没有说其他。
能说一两句宽慰的话，已经是她作为打工人最大的善意。
开玩笑，她工资多少，人家工资多少，值得她一个社畜去可怜。
今天是司机开车，夏岚风坐在后座，透过窗户，马路两边行道树快速闪过。
深秋了，天气已转凉，距离三年之约，只剩两年半。
留给夏岚风的时间，越来越少。
回去后，五斗默默将程乌佐的所有资料，整理之后，双手捧给夏岚风。
“夏岚风，其实，程乌佐还是有可取之处。首先，他还年轻，才二十岁。其次，他长得好。最后，他还没有签公司。”
“没有签公司？为何？”夏岚风一下子来了兴趣。
二十岁，已经不算年轻。
长得好，娱乐圈大把的。
没有签公司，倒是值得观望。
“没有正式签，不过也快了，你要下手，就要快。签约之后再毁约，光违约金就是一大笔钱。”
五斗在劝，看得出来，夏岚风确实很愁。
为钱发愁。
为身份发愁。
“我记得，南来科技名下就有一家娱乐子公司，叫什么来着？”
“绿芜娱乐，名字怪怪的，里面一个撑场子的艺人都没有，程乌佐大概率不会选择那家公司。夏岚风，你那死鬼老爹汪聪健还挺有钱的。”
“不急，我去钓鱼。有钱又如何，一百万都舍不得给。不过舍不得给有舍不得给的好处，反正以后都是我的。”
大晚上的，夏岚风扛着鱼竿，走向鱼池。
“夏岚风，行得通吗？程乌佐选择的公司可是星道娱乐，那是娱乐圈大公司，名下有好几位一线艺人，影帝影后，视帝视后都有，我们完全不占优势。你去钓鱼也没用啊，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选择哪一个。”
“谁说我要让他现在选，就不能是拖延一下时间，让程乌佐不要立马签约。找人去和他好好谈谈，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星道是强，绿芜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绿芜能有什么机会？”五斗抓耳挠腮，看着夏岚风淡定抛竿下水，静候鱼上钩。
它到现在都没看懂，所谓永不空军，到底是怎么用。
夏岚风神秘告诉过它：“科学不能信，那就信信玄学。”
说了跟没说一样，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线动了，三分钟，不多一秒，不少一秒。
夏岚风提竿，上面挂着一条拇指粗细的小鱼。
笑着将其放回去，夏岚风说道：“绿芜的机会，其实刚好是它的短处。绿芜没有一哥一姐，实在不行，我们忽悠程乌佐来做这个一哥。”
“要是他不答应呢？”
“简单，让他签约不成星道。一个无名小卒，你说星道会不会卖南来科技这个面子。”
“呃……”五斗抓着头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你以权压人。”
“有权不用，过期浪费。”
“呵。”五斗嗤笑，“那你还来钓鱼？”
夏岚风懒洋洋再次提竿，又是三分钟，又是一条小鱼。
“以防万一嘛，你都说了，绿芜没有竞争力。其实我还是很讲理的，总得让对方心服口服。”
“哈？？？”五斗嫌弃的意味，如此赤裸裸，眼睛斜着看人，颇有反派那味。
夏岚风讲道理？讲道理时，都是她在挖坑的时候。
“娱乐圈，挺赚钱。”
可怜的天命之子，又多了一位工具人。
五斗忍不住为他们默哀。
第二天，夏岚风找到吴锋华。
“啥，将程乌佐签到绿芜娱乐。”吴锋华很懵，他甚至还在想，绿芜娱乐是哪位，程乌佐又是谁。
突然想起，绿芜娱乐室南来科技下面的子公司，自负盈亏都达不到，公司老总天天哭穷，南来科技年年拨款。
“董事长，这块，一向是江雅负责。要不，我叫她过来，您亲自吩咐。”
江雅也是南来科技的老人，是汪聪健的得力助手之一，四十岁，完全凭实力在南来科技站稳脚跟。
“行，你让她来。”夏岚风点头。
南来科技许多人，夏岚风都选择冷处理。
打工人有几个六年，她就是想要他们看清，上面坐着的人是她夏岚风，不是汪聪健，不听好啊，冷着，调岗。
要是忍不住，离职也不是不可以。
还是那句话，中年人不敢轻易提离职。
除非这个行业，真的非他不可。
除非真的在工资过不下去。
江雅面容冷峻，踩着六公分高跟鞋，哒哒走进夏岚风办公室。
“坐，等会。”
夏岚风头也没抬，N1F最新报表，说他们有新发现。这种发现，是夏岚风多番引导，和五斗提供的资料，越来越相似。
看来，要不了多久，南来科技将迎来新的转变。
处理完N1F的事情，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
江雅背挺得笔直，双腿并拢，微微弯向左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神情之中，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痕迹。
“抱歉，耽误江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