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惊喜一笑。刹那间,气氛重归静谧,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缭绕的香气在周围氤氲着,仿佛一层薄纱,他们的视线却似要穿透这层纱幕,直抵对方心底。彼此心中再明了不过,这段时日对方每吐出的一句话,都像是精心计算后的筹码。那么有朝一日,他们会不会多一些信任呢?
苏绾想,或许不会的。
“哎。我说谢隐,你这厮天天盯着一个男子到底在……”
这时,一身蓝衣的萧煜诚风风火火推门而入,结果一瞬间定住了。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苏绾又看了看谢隐,心中有了一百个想法。不对,不对。
谢隐见萧煜诚指着自己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一巴掌拍在脸上将那人拍了出去。
他将门关上侧着脸道:“你的人就在外面,若还顾忌名声那就赶紧从后门走,莫忘了,你欠我一次。”言罢,男子推门就走了。
“谢隐,你你你,你太过分了!樱儿你不爱,春桃你也不爱,你你你……”
“再多说一个字,就让那弹琴的樱儿今日在床边照顾你吧。”
看着离去的身影,苏绾舒了口气。
待从后门出来后,流烟迎了上来。苏绾吩咐她若是一炷香的时间自己还不出来,便带着自己私下培养的人冲进去,当然这是下下策,因为事情一旦闹大,少不了要闹出些风波。所以流烟时刻谨记苏绾的话,切莫轻举妄动。
看着苏绾毫发无伤地出来,流烟总算舒了口气“少夫人你要再不出来,我就要带人冲进去了。”
苏绾替她捋了捋头发,莞尔一笑安慰道:“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那些人都回去了?可有叮嘱过,莫要引起注意。”
流烟点了点头,“我都叮嘱过。”
主仆和刘管事从后门回了茗香轩,此时已经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二人不敢再多停留便下了二楼来,一路上故意讨论着女子的病情打消两位护卫的疑虑。
凤鸣楼上,谢隐看着离去的马车,眼眸沉了下来。屋内的歌伎舞女都被打发了出去,只剩下萧煜诚和谢隐二人。
萧煜诚掐着腰道:“解释吧?”
谢隐皱眉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我可告诉你,这铺子里的人怪得很,没准是你的对头呢?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萧煜诚对谢隐这个朋友最是上心不过了,为此他曾偷偷调查过,发现茗香轩竟然有一个和谢隐同样的目标。萧煜诚本想探探那东家的底细。谁料那厮只一味地说不知道,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反复重复着合不合作。他都怀疑这东家是被那刘管事绑架了。
“什么秘密?”谢隐开了口。
“他和你都在找一个人。”
谢隐回头只见萧煜诚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
且说苏绾猜到是谢隐的人在恶作剧后,便只是提醒刘管事万事小心,近几日别再有什么动作。等回了国公府后,她并没直接去听雨轩而是先去了后院的厨房。
又春堂内,温氏在听说苏绾刚回到郑家后,眉眼间露出几分不悦。苏绾掌家后,温氏一直都是不满的。毕竟让她动几个人都做不好。温氏从未反思过国公府频出乱子的根源,而是一味责怪苏绾无能。
听着近几日厨房,花园这些地方男男女女闹出的事端,温氏后悔之前想要换一批人的决定了。不过还是苏绾太过无用。
而坐在下首的秦氏见温氏对苏绾不满,便顺势道:“这件事儿媳也有错,弟妹挑不起担子,我也没能辅助好。”
温氏冷“哼”了声,“你的罪岂止是这个。”若不是看在孙子和儿子的份上,她早就将人关起来了。若不是她,国公府何至于让苏绾这个蠢货掌家。
秦氏一噎,干笑道:“婆母说的是,不过眼下是要将看春宴规划好,切莫在这京城闹出笑话才是。”看春宴是大昌南渡时,世家大族为了鼓舞人心,抚慰人们对故乡思念而每年轮流举办的一场宴会。京城中的士族子弟都要参加。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看春宴也成了世家大族靠联姻结党营私的工具。
言及此,温氏又是一阵郁闷。如今公中亏空,自己力不从心。秦氏本就没什么私产,本想着让苏绾想法子,可谁知她这么久了还没动静。真是个废物,她郑家如今竟沦落到让一个没什么见识的粗鄙丫头来掌着。
“如今,宫中亏虚,既要省钱还要办的体面,这倒是给弟妹出了很大的难题。”
温氏沉着眼帘不言语,又听秦氏道:“我们郑家百年根基,自来靠的是自己。只是看春宴不比寻常,更甚者牵扯到朝堂,若是一个招待不周落下了口舌,于名誉和利益都是损害。”
这话说到了温氏的心坎里,而今郑家表面光鲜亮丽,殊不知是外强内干。上一次的事更是给了别人话柄,损失不少不说连虞家都有了意见。为此,温氏也拿出了自己的嫁妆来填补亏空,顺便买丈夫的脸色。若是此次再闹出些不像样的来,莫要说王家一派,只是虞家就会先行处理掉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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