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的声音温软,犹如小猫轻语,软糯中还带着期望。
谢隐身形一顿,回头时目光落在抱着猫的苏绾身上。那澄澈如水的眼神宛如满天星辰,却又藏着难以捉摸的神秘。微风悄然拂过,摇曳的光线下,谢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恰似寒夜冷月,却带着莫名的温度。只看一眼便转身没入夜色中。
望着空寂的夜色,苏绾鸦睫一抬,他还没告诉我这猫中的是什么毒呢!
……
“少夫人,哪来的猫啊?”一大早,流觞看到篮子里一只又大又软的肥猫,顿时不困了。
苏绾翻着架子上的书,莞尔一笑,“昨日偷跑进来的。”
“偷跑进来的?那要不要打听打听是谁家的?被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苏绾起身走到流觞身边蹲下来道,抚摸着尚在熟睡中的猫:“不必,它是只流浪猫,无人疼爱,也无人挂念。”见苏绾眼神灼灼的看着那家伙,流觞心中甚是不解,少夫人怎么知道?不过,这下院子里更热闹了!
接下来的日子,苏绾一直待在听雨轩内。温氏的人来问过几次,下人见苏绾面色泛白,只以为病得严重。只说了要替苏绾找下人的事便再无多言。而秦氏得知郑砚尘替苏绾向温氏说情时,心中是又气又惊,她指着其丈夫郑砚瑾说他不争气。
郑砚瑾虽说混了些,可却看得开。“要我说,你就将那管家之权让出来得了,何苦受这个气?咱俩琴瑟和鸣,举案齐眉,阿母也不会亏待你,让那丑东西去操劳,岂不两全其美?”
“滚!”秦氏看着丈夫不上进的样子一口气险些背过去。娘家无人为自己撑腰,那嫡母还事事苛责她。如今嫁了个丈夫也是这般不顶用,她顿时委屈不已。
“少夫人,孙管事来见。”
闻听下人来报,秦氏拭去眼角泪水,恢复往昔气派。她款步来至中堂,望着屏风前的管事,肃声问道:“何事?”
“少夫人,近些时日,您安排在二少夫人那几间铺子中的人陆续被顶了出来。如今,许多人在府中无事可做。”孙管事微微抬眸,透过屏风悄悄窥探着秦氏面色。此刻,室内静谧无声,仿佛落针可闻。
“还有吗?”秦氏蓦地开口,吓得孙管事肩膀一抖。“还有就是,咱们的进的茶好像出了问题,有几个茶商纷纷来闹事说是咱们以次充好。”秦氏顿了顿冷笑一声,眼神忽然暗下来,“不过几个庶民你都无法搞定。若是好说话,就花点钱平了,若是蹬鼻子上脸那就让他们永远闭嘴!这还不简单吗?”秦氏语气沉重,让整个堂屋都变得压抑起来。
孙管事大气不敢出,只应了声“是”便匆匆离去。
等堂屋里只剩下秦氏和自己人时,她捏起桌子上的茶杯咬牙砸向眼前的屏风,而后趴在那凭几上嗷嗷哭起来。她恨苏绾,恨温氏,恨郑家,恨这个世道!而一旁的嬷嬷却只是摇了摇头,先是上前将门关起来,在将那地上的的狼藉收拾干净后便默默退开了。
秦氏对苏绾憎恨不已,可下人们却对苏绾有了些不一样的态度。先是苏绾当着秦氏怒打曾嬷嬷,而后郑砚尘当众不顾秦氏脸面维护苏绾。这还不算,关键是二郎君竟然被人从院子里赶了出来!
“看来啊,谁嫌弃谁还不一定呢。”
“就是,我看二郎君看二少夫人的眼神十分的深情,也不知是谁故意传出来少夫人受冷落的。”
“大少夫人因种种不如意便将怒气发在流觞身上,不过,还别说这二少夫人真是个讲义气的。”
“人家自小长在山野,十四岁才回到苏家,没有那些世家子气。”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而后开始反思自己有没有得罪过苏绾,得罪的重不重往后该如何补救。
流烟回来的路上收获了一众问候,只叫她羞得脸颊微红。回来讲与院中人听,流觞心中得了快看,狠狠地拍了拍手,吓得怀中小猫抖了三抖,“值了!”
苏绾一手握着笔,一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胡说!若是要你们的安危去为我自己赚这份脸面,我宁愿打自己两巴掌!”苏绾语气平常,可是配上平静如水的脸,流觞便知道她是生气了。
李嬷嬷递给苏绾一碗桂花露道:“近几日,夫人还那边派人来问过您,我便说您近几日精神仍旧不佳,又闲聊了几句,说您坚持看账本,铺子收益也极好。近几日没人来催您去请安,也没有过问你将人赶出铺子的事,看来是对你有所改观了。”
苏绾低头不语。她明白,若是光凭李嬷嬷说的这些还不足够让温氏对她改变看法。毕竟见一面就不喜欢的人且后来还次次违逆她,她只会更加讨厌。温氏态度改观,一方面是秦氏一再犯错让温氏对她管家的能力产生了质疑,更重要的是郑砚尘一定对她说了什么。
“下人的事婆母怎么说?”
“玉洛将您去过牙行,还有不想再添人事都说了。夫人的意思是会让大少夫人再好好挑挑。”
自然是要挑些更机灵的,好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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