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得了命令便匆匆去找苏绾。
而苏绾此刻还在又春堂内,接受着婆母的抱怨。
见温氏对父亲出谷一事耿耿于怀,苏绾解释道:“婆母误会了。父亲怕我们旅途奔波,这才违背原则出谷。依父亲脾性,可见他对郑家极为重视,婆母莫要错怪。”
温氏讥笑着,“我哪敢呀,以后经常走动就是了。”
什么治世之才,吹吧!还有那兵符,说不定也是他故意散播,为的就是让二郎娶了这拿不出手的女娘!
“我父亲曾教导我,要做一位像婆母一般的大家闺秀。可惜,我学不会。”苏绾低头有些自卑。
温氏脸色稍霁。她出身簪缨世族,年轻时堪称世家典范,为人心高气傲。对苏绾这样秉性的很是看不上,少不得抓住机会就要敲打。
“我温家乃百年世家,亦是书香门第。我所见过的世家女娘们,如今个个都顶的起家来。”
苏绾笑着回应:“婆母所言极是。婆母的名声绾儿早有耳闻,您出身名门,受尽宠爱。当年嫁入郑府之时,那嫁妆更是浩浩荡荡绵延十里长街。绾儿听闻,心中好生羡慕。”
温氏眼底有了丝笑意,这苏绾今日总算是说了句顺心的话。
“不过,绾儿最为敬佩的还是婆母的能力。您凭自身之力,便将这郑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府中诸事顺遂。对小辈更是疼爱,从未拿过小辈的嫁妆来填补公用,绾儿敬仰婆母。”
“绾儿又想起近几日那宋家闹闹的沸沸扬扬之事,不就是因为当家人用了儿媳的嫁妆才惹出诸多的乱子。”
温氏低嗤一声,不屑道:“主母本该如此,用嫁妆?可笑!”
其面喜色,如春日绽花。可下首的秦氏,脸色却犹如锅底。
温氏并无察觉,依旧得意道:“我国公府百年基业,岂是寻常人家能比的?无能之人才用儿媳那点儿嫁妆。”
苏绾挑眉,看了眼秦氏,“说到嫁妆,今日我去安置那些物件时,发现阿兄前几日送的屏风摆件不见了,问院里的管事才知是阿嫂拿走了。”
苏绾忽视秦氏的窘迫继续道:“都是自家人,绾儿怎能小气?阿嫂拿的那些我也并不在意。只是那摆件有些不同,阿嫂还我可好?”
苏绾笑眯眯的说完,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是温氏却脸色大变,她瞪着秦氏道:“怎么回事!?”
秦氏一颤,看向婆母时欲言又止。
“问你话!”
秦氏干笑了声,“不过是觉得那物件儿不错,便拿去稀罕几日。”
这本是为了讨好那长公主的,也好在与她的人做生意时能降低些成本,得亏还没送出去呢。
不过这苏绾今日是怎么了?往日她从不计较这些的。
温氏看着秦氏心虚的样子又听到苏绾说的便知,她拿的可不止这一件。
好啊,这苏绾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温氏只觉头顶似是落下瓢泼大雨,让她从头凉到脚,她方才那如春花的笑容已经被阴霾替代。
她咬着牙道:“一件不落地放回去!”
秦氏轻轻应了声“是”
苏绾见气氛凝重便淡淡一笑,“那便有劳嫂嫂了。儿媳今日去查看那库房时,发现儿媳的嫁妆占了不少地方,为此,绾儿很是过意不去。听雨轩的私库已然收拾妥当,儿媳想把嫁妆放过去,如此也方便打理。”
这句话说得漂亮,可每一句都是在挖苦。
温氏僵着脸回道:“随你,自己的东西自己看顾好!”
苏绾温婉一笑,“儿媳平日也没什么事,比不得嫂嫂日日看账本,故而这嫁妆还是能打理好的。”
温氏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会享福!嫁过来这么些时日,连个账本都不会看,我郑家何时养过闲人!明日去替你阿嫂看账本!”
苏绾脸色一变,像是被夺了糖的孩子委屈至极,“那等我将嫁妆都安顿好了,就去帮嫂嫂看账本。”
秦氏看着苏绾后槽牙都要碎了。她不像温氏,虽出身世家却是庶女,因过继给了正房才得以嫁入国公府。
可丈夫不上进,她又是个要强的。故总想要做出点什么,好让她那嫡母瞧得起自己。
家族生意难免要交际送礼,可自己那点嫁妆哪里拿的出去?苏绾生母出身商贾,虽身份卑微但嫁妆却实打实的丰厚,再加上苏家疼爱,故而苏绾在嫁过来时那嫁妆与温氏当年有的一比。
往日秦氏见苏绾不在意便越发地放肆。可苏绾回了趟益州就变了,难不成是苏晏辞提醒了什么?
秦氏为着苏绾的变化不解,可温氏却为着秦氏作为感到羞辱至极。
头一次在这个小贱人面前这般憋屈,无言以对!
看着苏绾笑意甜甜的模样,她赌得很!捏着茶杯想要发作,可她没有理由啊。
恰在这时,一下人气喘吁吁来报,说是家主找苏绾有急事,温氏这才不情愿地放了人。
苏绾跟着那下人去书房时,父子二人脸色皆是阴沉,这让她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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