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大夫仍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陆夭夭额头冷汗直冒,“或许是你依赖我,我的医术让你有安全感。”
“或许吧,如果你是她,怎么可能不与我相认。”
陆夭夭不想跟他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得越多,就越容易暴露。
“顾公子,今日早点休息吧!”
“好。”
夜色沉沉,陆夭夭却睡不着,索性走了出来。
她发现何簪也没有睡,抱着梁柱,望着顾淮房间的方向。
“怎么还没睡?”陆夭夭走近。
“陆大夫,顾公子刚被我救回家的时候,一个多月也未曾同我讲过一句话,对我十分冷淡生疏,全然没有戏文中救命之恩一见钟情,以身相许的浪漫桥段,直到现在,他对我也是不冷不热,我曾以为他就是个冰块,心怎么也捂不热的,可是他却挺喜欢与你亲近,还和你说了不少话。”
“你敢想像吗?他在我家住了将近半年了,和我说过的话还不超过十句。”
“你想多了,我跟他只是医患关系,我是大夫,所以他才愿意同我多说两句,毕竟只有多接触,我才能更好了解他的病情,为他制定更好的治疗方案。”
“是这样吗?”何簪半信半疑,但随即又笑道,“不管怎样,只要顾公子能快点好起来,我就开心了。”
陆夭夭望着何簪纯真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夭夭更加用心地为顾淮治疗,她的医术精湛,加之顾淮的配合,他的身体状况逐渐有了好转。
双腿虽然还未完全恢复知觉,但已能感受到细微的触感;眼睛的情况也在慢慢改善,偶尔能在强光刺激下模糊地捕捉到一些光影。
“顾公子,一直闷在房间里不利于病情恢复,你现在对光感应该有一点感知了吧,要不我让何簪推你出去走走,感受一下外面的风景。”
“好吧。”
虽然她治疗上极尽用心,但顾淮能感觉到她在其他方面刻意疏远他。
这倒是让何簪开心起来。
毕竟以前她想要推顾公子出去走走,他都不太情愿。
一次都没有同意过。
陆夭夭做了一个简易的推椅,扶顾淮放坐上去,何簪推着他就能走了。
不过其实陆夭夭并不太放心,所以一直在后面远远跟着。
沿途经过的渔民和渔女投来各种眼神,好奇,鄙夷,轻嘲……
何簪不在乎,她觉得顾公子就算瞎了,瘸了,也比这里整天打鱼晒网的渔夫强。
她微抬起下巴,还颇有一股得意的感觉。
其他人倒罢了,这个黑子看到何簪推着顾淮出来,还一脸幸福的样子,简直怒火中烧,他扔下手头的工作,快步走了过去,那架势俨然要干架。
何簪立马挡在了顾淮面前,张开手,老鹰护小鸡的姿势,“黑子,你想干嘛?你不许伤害顾大哥?”
“顾大哥,顾大哥,叫的可真是亲热,他心里对你也如你对他这般亲热吗?还是说,是你在倒贴?”
何簪被他说得脸一阵臊红,愤怒道:“黑子,你闭嘴,上次你出言不逊,我念在你对我爹有恩,没跟你计较,可这不意味着我容许你一而再再而三凌辱污蔑我和顾大哥。”
“怎样?”他哼了一声,挑衅道:“你想为他打我吗?”
何簪被激得就真的给了他一巴掌。
黑子捂着被扇痛的脸颊,一脸不敢置信,“何簪,你为一个残废打我。”
“残废怎么了?残废也是人,也值得被尊重!何况顾大哥又不是天生残废,好好医治的话,他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何簪义正言辞,眼里闪烁着坚决的光芒,“黑子,你如果再这样口出恶言,我对你只会更讨厌,下一次就不止一个巴掌了!”
陆夭夭没想到何簪会有如此大的勇气去维护顾淮,单从这点,她比自己更配顾淮。
黑子被何簪的疾言厉色震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了眼睛,愤怒与不甘交织在他的脸上。
周围的渔民也开始窃窃私语,有的指责黑子过分,有的则同情地看着何簪和顾淮。
顾淮眼睛看不清人,但听声音,也知道何簪为他和其他人发生了冲突。
他顿时没有散步的兴致了。
冷声道:“何姑娘,我们回去吧。”
“你不准走。”黑子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顾淮的胳膊,“你这个死残废,都残废了,还能勾引人,不就是凭借这张粉面小生的脸,我现在把它毁得更彻底,看何簪还会不会喜欢你。”
说着,黑子从旁边捡起一块锋利的贝壳碎片,作势要向顾淮的脸划去。
陆夭夭见状,心中一惊,她虽一直刻意与顾淮保持距离,但见他遭遇危险,本能地冲了上去,一把推开黑子,将顾淮和何簪护在身后。
“黑子,你疯了吗?众目睽睽下就想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黑子被陆夭夭这一推,踉跄了几步,手中的贝壳碎片也掉落在地,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夭夭,“陆大夫,你竟然也帮这个死残废?”
“我不仅是帮他,更是在维护渔村的和平与尊严。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