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芳不知道季安玉知道多少,她小心翼翼地瞄季安玉。
“这都是你嫡姐叫我干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见季安玉没说话,林云芳稍稍松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半个月前,你嫡姐给我银票,叫我把你许配给傻子,我真该死!被钱迷住了眼睛,脑子也糊涂了,要是能重来,我绝对不要那些肮脏钱。”
季安玉漠视林云芳人模狗样地服软。
要是林云芳能重新来过,只怕更狠心。
“钱呢?”
冷冰的语气令林云芳抖了抖身子,连累脖子又流出血。
顾不上脖颈的疼痛,她赶紧把钱拿出来递给季安玉。
季安玉垂眸,看到钱上有国公府的印记,满意地放入衣襟里。
“还有没有?敢耍诈,小心你儿子的命!”
林云芳立马说:“有信!我藏在肚兜里。”
话毕,季安玉视线下移。
林云芳满脸尴尬,硬着头皮伸手从脖颈下伸进去,她第一次青天白日在外面做这种事。
这一幕好巧不巧又被站在窗口的竹刹看到。
“呀!”竹刹感到辣眼睛,连忙捂住眼睛,对季安玉印象更差。
真是阴魂不散,吃个饭都能遇到。
“世子爷,咱们换个地吃吧。”
沈璟已经落座,抬起看不出情绪的眼眸睨竹刹。
竹刹顶不住沈璟带有压力的注视,朝窗口努嘴。
“季姑娘在楼下威胁她养母呢。”
“等她办完事,叫她上来。”沈璟眸光流转出一丝笑意。
世子爷这话是要与季姑娘一起吃饭?
楼下。
季安玉拿到信,打开一看。
确认是季芸初的字迹后,季安玉斜眼瞟林云芳。
“这些年来,你因为我,收了不少好处吧,呀,镯子成色不错啊。”
林云芳欲哭无泪,这可是她最爱的玉镯!
“姑奶奶,求你放了我。”连忙忍痛割爱摘下给季安玉。
季安玉抚摩热气未散掉的镯子,眉尾上挑。
“嗯,就这些?没听过花钱消灾?”
林云芳肉疼,狠了狠心,把荷包丢到季安玉手里。
“天地良心,我身上一个铜钱都没有!”
季安玉唇角勾起,她松开林云芳,扬长而去。
林云芳狼狈地坐在地上,想开口大骂,又怕季安玉听见,回来捅她一刀。
“季姑娘,我家公子有请。”竹刹目不斜视道。
季安玉很意外沈璟在她身旁的酒楼吃饭,她抬头看到沈璟坐在窗边。
如此看来,沈璟应该也知道她方才威胁林云芳的事情。
不过,沈璟知道了,也无妨。
她本来就没有打算瞒着沈璟,反正沈璟迟早要知道,不如借此机会赢得沈璟的信任。
季安玉上楼时,正好菜都上齐。
“坐。”沈璟捧着藕汤盅,正低头喝,头也不抬道。
季安玉视线扫过一桌好菜,心情大好。
“多谢款待。”她大大方方坐下,握住筷子夹她喜欢的肉。
片刻,沈璟吃饱,他放下筷子,默默地看季安玉吃饭。
“看什么呢?”季安玉镇定接受沈璟探究的目光。
“季安玉,你变了。”
话毕,季安玉心神颤了颤,面上平静道。
“哦,哪里变了?”
她虽然重生,但里里外外依旧是自己,沈璟再怎么猜,也猜不出来她重生,季安玉心神渐稳。
“以前你总说你养母养一大家子不容易,百般隐忍退让,而今,你懂反抗了,对人使计,还找养母算账。”
季安玉咧嘴而笑,“是人都会变,以前是被人蒙蔽双眼,现在看得清了。”
沈璟盯着她明亮的眼眸,忍不住伸手蒙住。
“你倒是变得快,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木讷,死气沉沉,我记得你前两日还想寻死来着。”
季安玉不解沈璟为何又对她做亲密的举动,莫非还想再试探她?
时到今日,季安玉看不透沈璟,不知沈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那怕沈璟受伤后,她曾与沈璟短暂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沈璟为掩饰身份,也会刻意装给别人看。
除此之外,便是传闻说“沈璟不仅好女色,而且有断袖之癖,有脏病,命短,暴虐成性,死过一个妻子,三个通房丫头,隔三差五还有死人从忠王府里抬出来。”
季安玉思忖片刻,抓开遮住她眼眸的大手。
“我不想死,我想活。”
看在她强烈求生欲的份上,日后进忠王府,留她一条命。
沈璟瞧她一脸认真,忍俊不禁。
“那么认真做甚?谁会要你的命。”
季安玉严肃道,“很多人想杀我。”
沈璟不禁怔了怔,他反应过来,紧接着大笑,捏住季安玉下巴。
“你一个乡野小姑娘谁要杀你?你的命很值钱吗?”
季安玉煞有其事地点头。
她已逝的祖母留给她的嫁妆很丰厚,以至于季芸初冒着得罪沈璟的风险,求皇上将赐婚圣旨改成她与南侯府嫡子魏洛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