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浔双眸微眯,眸底一片晦涩。
他夹着烟的手往窗外弹了弹烟灰,嘴角勾着抹邪肆的弧度,“去,长辈邀请,怎么能不去?”
这话一出,坐副驾驶上的谢云祁,抬眼望了眼车内后视镜。
他薄唇抿紧成一条直线,神色若有所思。
安筱夏微不可察地瞥了眼前座,而后对付浔说道,“那我给我爸说一声。”
付浔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抽他的烟去了。
车没一会就停靠在付家大宅。
谢云祁从小就跟着两人一起玩,且他脸皮厚,大摇大摆地跟着两人一块进去了。
这一进门,屋内就坐了付安两家人。
最先开口的是谢云祁,他脸上没了平常的吊儿郎当,语调正经,“付叔叔,安叔叔,安阿姨,叨扰了,不介意我来这蹭口饭吃吧?”
谢云祁这三声叫喊,直接略过了坐付鸿信身旁的蒋兰。
她倒是没计较,倒是掀起眼皮看了眼,不着调且大喇喇地往单人沙发上坐的付浔。
没等所有人说话,她先应了,“怎么会介意?阿浔都不知道多久没回家吃饭了,要是带朋友回来,能让他回家,我们是求之不得。”
付浔跷着个二郎腿,从口袋上摸了根烟,点上,“这么盼着我回来啊?”
他咬着烟,声音含糊,话里尾音拉长,言语里尽是玩味。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混不吝地补了句,“是想我回来,好毒死我还是毒疯我?”
极具讽刺和尖锐的话,让在场的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付鸿信气得脸都红了,手上捡起一个茶杯就往他身上扔,“你个混账,跟我上来!”
话落,付鸿信起身就往楼上的书房走去。
装有热水的茶杯砸落在付浔手臂上,高温的水瞬间渗透进他的西装里,灼烧着他的皮肤。
可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在了付鸿信身后。
谢云祁侧眼看向站一旁,满脸透着担忧的安筱夏,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紧握成拳。
不过付浔跟付鸿信没在书房逗留太久,两人便出来了。
两人脸上的神色缓了些,尤其付鸿信,脸上透着胜券在握的愉悦。
这个时间点,正好到点吃饭。
付鸿信一下楼,就对安氏夫妇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先去吃饭吧。”
安氏夫妇倒没说什么,毕竟付浔是两人看着长大的。
更何况,安母还跟付浔的母亲是闺蜜。
付浔有多不喜欢这个继母,她怎能不知。
别说付浔不喜欢,她自己也不喜欢,她也没少给蒋兰脸色看。
安母笑了笑,“理解理解,快去吃饭吧。”
一行人坐上桌,寒暄了几句,自然就把话题拉了回来。
付鸿信先开头,他轻叹了声,“阿浔和夏夏两人都不小了,你们也知道,他妈……”
说到这,付鸿信声音微哽,“是多希望这两孩子能在一起。”
付浔看着付鸿信这虚伪又拙劣的演技,直接拆穿了他,“别拿我妈说事,你不就是想让我跟安筱夏结婚,好拉付氏一把?”
付文皓跟张初长的那些勾当,直接影响了付氏的股市和信誉。
现在付文皓捅了这么一大个窟窿,付鸿信急着找补。
不然怎么能将付浔找回来付家大宅。
虽说付文皓也是付鸿信的儿子,但是一直惹事,现在进去了,付鸿信那叫眼不见心不烦。
就算亲儿子,在利益面前,那也不值一提。
这事,在场的人,对这事心照不宣。
不过被付浔这样赤裸地表露出来,多少有些尴尬。
安母重感情,对当年付母死的事,耿耿于怀。
觉得自己没能及时发现她有抑郁症,而愧疚难当。
自是一直想圆了当时两人口中的娃娃亲,她直接忽视了付浔的话,开口道,“那阿浔,你是怎么想的?”
话兜转回来,付鸿信一脸紧绷地紧盯着付浔。
而付浔依旧那玩世不恭的模样,他先是瞥了眼默默坐角落里,神色不辩的谢云祁。
而后,他才挪眼到安筱夏的身上,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我能有什么想法?主要不是筱夏怎么想吗?”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安筱夏身上。
尤其谢云祁,他先是一愣,随后一双眼紧盯着安筱夏,灼热得能冒火。
安筱夏低垂着眼,沉默了好几秒,才回答,“你们安排就好。”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很小声,配合她低垂的眉眼,看着就像害羞似的。
也不重要了,她这话也表达了她的态度。
几个长辈听了,都松了口气。
付鸿信立即朝安父伸出手,“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夏夏嫁过来,我们一定当她女儿一样疼。”
“还有,婚礼一定办得风风光光的!”
这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一餐饭吃完,安筱夏跟着安父安母,离开了付家。
付浔临走前,对付鸿信痞里痞气地说了句,“老东西,希望婚礼当天,我能看见你的诚意。”
完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