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南熹的名字,付浔推门而入的手才停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赵霓裳,嗓音不辨喜怒,“什么意思?”
赵霓裳知道这门有多不隔音,她怕打扰到叶南熹休息,她看了眼走廊尽头,“能借步说话?”
付浔点了点头,阔步往走廊尽头的方向走去。
赵霓裳跟了上去,站定后,她就将叶南熹以前初中,掉进过湖里,被他所救的事都说了一遍。
她神色略显疚歉,“在病房里,我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不让她再冒险。”
“但是她喜欢你这点,我敢肯定是真的。”
付浔大掌攥紧了手上的保温盒,他神色不明地看向赵霓裳,嗓音微哑,“那现在呢?”
现在?
赵霓裳微微错愕,现在估计也是喜欢的吧。
不然怎么给他挡刀?
赵霓裳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说什么,付浔打断了她,“以后我不会让她再冒险。”
扔下这句话,付浔阔步就往叶南熹的病房走去。
赵霓裳看着男人略显落寞的背影,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
付浔蹑手蹑脚地进了病房里。
病床上,女人闭着眼静静地躺着,呼吸均匀绵长。
一如前些日子,要不是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正常,她像是没醒来过一样。
付浔将保温盒轻放在桌面上,然后伸手抚上了她苍白的脸颊。
脑子里闪过刚赵霓裳说的话,眸底的愧疚一闪而逝,薄唇缓缓靠近。
两人的呼吸相缠在一起,在薄唇快要落下那瞬,叶南熹忽地睁开了眼,喊了一声,“不要!”
而后在看清眼前的俊容时,她瞳孔更是猛地一缩,手抬起将他推开。
并急促地呼吸起来。
女人一整个人,像是被吓到一样。
因身体未恢复,她手上的力气并不大,付浔只被她推开了一些。
但她的行为,足以让他僵在原地。
付浔本在她脸上的手停在空中,他沉沉地看着她,好半晌才勾起了唇,“梦见我杀你啊,宝贝。”
叶南熹闻言,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抬眼看向付浔,他那双桃花眼深邃阴沉,渗人得紧。
显然,他生气了。
不过,未等她说话,付浔收回了空中的手,站直了身。
他低低笑了声,“行,我出去,叫别人来给你喂吃的。”
说着,他转身就要出去。
只是,他刚转身那刹那,手腕就被一只柔弱无力的小手攥住了。
女人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过来点可以吗?我没力气。”
她的手很冰冷,那点凉意渗透进肌肤里,直达付浔的心底。
他身形微顿,转了过来,按照她的意思,走近了些。
叶南熹牵着他那粗粝的大掌,放在了她脸上。
她那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微凉的脸颊蹭了蹭他的带着薄茧的掌心。
她的行为跟猫一样,讨好着他。
叶南熹饱满的唇张了张,轻软的声音溢出,“我刚没缓过来,对不起。”
付浔低垂着眼,看进她那双怯生生的杏眼里,里头盛着的小心翼翼比以前更甚。
她手心传到心底的凉意,像是忽然结成了一茬茬的冰渣,狠狠地穿刺着他的心脏。
这种感觉,叫人痛不欲生。
付浔蓦地扣住了她的脸颊,低头堵上了她的唇。
高挺的鼻梁死死地压在她的脸上,他的吻就像是头饿极了的狼。
凶猛又急切,那力道似乎要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又像是发泄着什么。
叶南熹才刚醒来,肺活量并未恢复。
才被他吻了一会,她就承受不住了,难受地嘤咛了一声。
若按往常,付浔才不管她难受不难受,直到她濒临窒息才会放过她。
倒没想到这回,他立即松开了她,让她喘息。
他这个行为,叶南熹并没觉得多意外。
就像刚刚,他即使生气了,也没对她发难。
醒来后,叶南熹明白了一件事。
她得好好利用,他对她这点短期性的愧疚,来帮她复仇。
反正,他跟她之间,就只剩利用了。
这一刻,她也并不会像以前那样,会以为他有心。
大抵是见她缓了些,付浔指腹擦拭着她唇上的水光,低声问,“饿了吗?”
叶南熹可能胃部还未完全恢复,其实胃口一般,不过还是顺着他意,点了点头。
付浔先是把床放高了些,再把从保温盒里倒了些粥到碗里。
男人大掌端着碗,另一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小勺子,舀了一勺,喂到了她嘴里。
在一起这段时间,他偶尔喂过她水,但是这样亲昵地喂粥,还是第一次。
叶南熹多少有些不习惯,她开口提议,“要不你把餐桌移过来,我自己吃。”
付浔轻嗤了一声,“怕我伺候不好你?”
说着,他把勺子又递到了她嘴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吃。
叶南熹指尖蜷缩了起来,张开嘴,把粥吞进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