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男人玩味低磁的嗓音通过电流,没入耳道,“没回来,还不能给你电话?”
听着这话,叶南熹觉得有道不明的情愫弥漫在胸口。
然后在它慢慢化开时,付浔话锋一转,慢悠悠道,“还是说,你出去给我惹事了,不想我打来?”
他这话一出,叶南熹心头一跳,手指猛地攥紧了手上的纸巾。
她小声应道,“我没给你惹事。”
她来心沙湖是正经工作,算不上惹事。
叶南熹是这样劝说自己的,但是语气莫名的有些心虚。
“在外面?”付浔低沉含糊的声音,连带着一声打火机的‘tita’声,同时在话筒处响起。
叶南熹捏着纸巾的指头又泛白了些。
这虽坐在店里,但是里头还是不少说话的,嬉嬉闹闹的,定传到了他耳里。
叶南熹低低地‘嗯’了一声,“跟朋友在外面吃点东西。”
话落,柯离正好给她添水,她下意识的说了声‘谢谢’。
说完之后,叶南熹僵了瞬,抬眼看向柯离,生怕他出声。
还好他也识趣,只勾着唇,摇了摇头,以示不谢。
可付浔那头没声了,要不是能听见他抽烟的微弱吞吐声,叶南熹还以为他挂了。
默了好一会,他好像没想要继续说话的意思,但是又不挂电话。
叶南熹拿着手机,挂又不是,不挂又不是。
最后她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你吃饭了吗?”
对面男人嗤笑了声,浸泡过烟的嘶哑嗓音漫了过来,“饭有你好吃?”
闻言,叶南熹脸上倏地升起一片热浪。
她语气微嗔,“说什么呢。”
说着,她端起水杯,掩饰性地喝了起来。
也不知道付浔是不是察觉到她正在喝水,这会更直白了。
他深吸了口烟,“想-(横杠)你。”
一字一顿,咬字极重,宛若想透过电话,把叶南熹拆骨入腹,撕咬粉碎。
叶南熹听清他话,一口水没吞下,直接呛住了。
拿着纸巾在那咳嗽。
头一次她这么失态。
赵霓裳和柯离见状,异口同声地问她。
“熹熹(白溪),你没事吧?”
前者伸手来拍她的背,后者给她重新递了张新纸巾。
叶南熹摆了摆手,可是没等她缓过来,电话那头的男人冷笑了声,语气散怠透狠,“宝贝,我看你就是欠干。”
听着他这话,叶南熹头皮一阵发麻,赶紧解释,“我是工作完了,才跟他们出来吃点东西。”
她软了声道,“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回去,好不好?”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漫不经心,却透着冷意,“脚长你身上,问我做什么?”
叶南熹十分识趣地站了起来,跟赵霓裳和柯离道别,“我先走了。”
说着,她就转身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网络上有句话叫,妻管严,现在的叶南熹俨然一副夫管严的模样。
柯离看着叶南熹匆忙的背影,耳边响起的都是她刚刚的低声下气,心里一阵揪着痛。
他看向赵霓裳,问,“白溪跟她男朋友一直这样相处的吗?”
赵霓裳一阵尴尬。
这哪是什么男朋友?
金主爸爸跟金丝雀之间,关系本就不对等,作为金丝雀姿态不可能高吧。
除非金主爸爸,爱她爱到死去活来,那可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赵霓裳只能含糊地应,“差不多吧,你别管,熹熹自有分寸。”
“好。”柯离扯唇挤出了个笑,桌下的手却已紧握成拳。
-
这边,叶南熹一边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一边跑到外头打车。
坐上车后,她给的士司机报了酒店地址。
电话里,叶南熹从小吃店出来,到接的士,付浔都没说一句话,但也没挂电话。
现在听她报了个地址以后,他冷不防地开口了,“不在港城?”
叶南熹后背沁了层薄汗,也不知道是走得急,还是被男人的话给惊出来的。
原本消散了些的压迫感,再次从电话里头压了过来。
叶南熹攥紧裙身,极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自然,“嗯,在心沙湖这边出差。”
她这话说完,电话那头的压迫感更强了,像是股无形的潮水漫了过来,深深包裹住她。
让她呼吸都变困难了些。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半晌,付浔才开口,“回到酒店给我电话。”
话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叶南熹听着冰冷的忙音,心里一阵发怵。
然而,不等她细想付浔话里的意思,车身猛地往左偏移了一大截。
顺着强大的惯性,叶南熹整个人跟着被猛地甩了一下。
亏得她系了安全带,不然得狠狠撞上车门。
脑子被甩得发沉,耳边响起一阵翁鸣,还有前方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不会开车,就别开,开这么快赶去投胎啊!!”
叶南熹顺着他话看去,迷糊的看到,一辆白色的车,飞速地行驶在前方的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