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还未恭喜皇兄,喜添皇子!” “哈哈哈,”胤禛大步走上前拍了拍允礼的肩膀,哪怕行走经历了数月的炎热风霜,自己这个十七弟似乎依旧精神奕奕,面容温润清爽,看着就让人舒适“可算是回来了,皇额娘正念叨着你呢。” “待见完皇兄,臣弟便去与皇额娘说说话,臣弟知道皇额娘心念佛事,千佛岩更是一一拜过,望佛祖遂愿,佑皇额娘长岁平安。” “孝心可嘉,”胤禛点了点头,把着人肩膀亲热地朝里走“蜀道虽难,却也揽山川之造化,风景独秀,你可别告诉朕,就你那性子,能安分得住?” “还是皇兄了解臣弟,”允礼摸了摸鼻头,像是被戳破了小心思的纯稚孩童“臣弟此行还去了剑阁梓潼的古栈道,李冰的都江堰,还有杜甫的浣花居所等等。” “你是贪玩的性子,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朕琢磨着手都痒痒了——来,培朕下一局。” “皇兄前一段不是找到了势均力敌的棋友?好些日子没找臣弟消磨兴致了,怎么今日突然来了空闲?” “诶——”胤禛摆了摆手,小几上的棋盘看上去放了有一段时间了,“瑶妃有孕生子,不宜多思伤身,朕身边无人,自然也只能落寞空寂这副好棋。” 已经封妃了啊—— “皇兄这可就说笑了,若是您愿意,身边想陪您下棋的人那可是多如过江之鲫。” “跟那些人下棋,有时候朕看着都替他们觉得累”胤禛摆好架势,抬头“若是轻而易举取胜,那还有什么意思?苦心经营,大功告成,方才足有兴味。” “棋艺之道,臣弟是向来不如皇兄的,可怜臣弟一得空,便被皇兄抓了个准,每每必要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允礼说话时摇头换脑地说的狭促,惹得胤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治棋局如治朝政,讲究制衡之术。” “那就怨不得臣弟每次都输给皇兄,臣弟只知制衡之术,不懂得制衡。”允礼拱了拱手“没让皇兄尽兴,是臣弟的失职,不过皇兄此前对弈,定是快意而归,酣畅淋漓?” “与你对弈,多是反复平衡,尽全风波,方可制胜,你的棋道师傅也曾交过朕几日,你的棋风,颇得他的真传。虽精妙,朕却能摸索几分”胤禛眼底染了笑意“瑶妃不一样,她的棋风,有时大开大合,有时诡谲莫测,且变化自如,让人捉摸不透,多是自学成才。” “与她对弈,总是惊喜奇出,收获无穷——用治朝之法形容与其对弈,不妥;若一定要说,更像是两军对战,三十六计层出不穷,永远无法预计到下一步。” “皇兄看来深有感触,”允礼言语含着轻松笑意,心底却像是被什么蛰了一口,垂眸却不愿再多言此事“臣弟此次川蜀之旅,虽是玩耍,却也不会忘了正事。” 他整衣正色,一下把胤禛脑中的柔情剔除出去,面容肃穆,等待他的下文“那里风光虽好,人情......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