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大人呢?” 夏刈翻看着手里的厚厚的一叠‘资料’,其中尤以某位年氏高官近三年来种种狼藉贪污受贿的铁证为主,他只是大略一扫,就差不多了然于心,面上显露满意之色,对这个一直低头战兢便宜徒弟的下属难得温和道“不错不错,傅辰办事愈发利落了,怎么呢?只你一个回来?” 黄景仁胖乎乎的身子一颤,抬头强捧出一朵恭敬的笑,面颊两侧有汗珠接连滑落“回大人的话,傅大人说您对皇上朝廷忠心耿耿,是肱骨良臣,又的皇上信任看中,实乃......” “长话短说——”夏刈沉声,多年为官的敏锐直觉让他心底微沉,感觉傅辰这小崽子多半没憋好屁。 果不其然,黄景仁听到上峰的上峰如此说,咽了口唾沫,咬牙闭眼“傅大人宫中有事,快马加鞭赶了回去,只携一部分近日确切所查,至于截留下的这些......” “大多是捕风抓影,可有可无全在大人您的一念之间——查证毕竟需要时间。”说罢,黄景仁低头站在一处,眼睛盯着鞋尖,目不斜视。 “......”说的好听些是一切交予他来决断,然而夏刈眼前一黑,他虽是由皇上直系领导的血滴子,但总归与朝中诸公有所牵扯,要么把人得罪死,要么就不得罪人,这个分寸他素来是把握得死死的。 何况西北一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年羹尧声势之壮,皇上再怎么想要料理他,短时间内也不会愿意落下个‘坑杀功臣’的凉薄名声。 既然如此,夏刈干脆一推二五六,交给傅辰处理,把自己摘了出来,不曾想...... 逆徒! 夏刈甩袖将东西丢在案桌上,恨恨离去。 ............ 这厢,圆明园勤政殿。 “你做的不错。” 胤禛看着手中详细到吃什么都写明的新官近况,眼中划过满意,笑着叫人起来。 “你这些日子也是辛苦,朕听夏刈说——你时常学习点灯半夜?” “奴才是半路出家,是皇上亲点又得师傅倾心教导,自是不敢轻易懈怠丢皇上师傅的脸面。凡事都要学细学好才行。” “你倒是把朕的话放在心上。” “皇上是奴才的主子,”傅辰磕了个响头,低声闷闷,却又极为诚恳“主上恩遇,不能忘。” “好一个不能忘,”胤禛点点头让他起来,似乎想到什么心虚地摸了摸鼻头“你这次进宫,可有带什么有趣的玩意?” 傅辰闻言似乎茫然地抬起头,眼底沉浮的情绪尽数掩埋“回皇上的话,奴才带了几家瑶嫔娘娘常吃的糕饼,已经送去苏公公处检查了。” “罢了,”胤禛摆了摆手,这些东西不过寻常,还是得自己想法子“苏培盛检查后没有问题,你便送过去给她罢,这个点,朕看着她也是起了。” “是。” 傅辰俯身,一步一步正对胤禛缓缓退下,直至出了勤政殿的大门,方才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急切期待,转了个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