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皇上早知道啊——”富察仪欣颇为失望地拉长了语调“这样看来沈贵人是无辜的喽?” “不然?” “刘太医言语间多有涉及华妃娘娘,只可惜妹妹站的远,皇上一听到华妃二字便勃然变色地将人都赶了出去,我听的也不真切。倒是华妃娘娘,梨花带雨地盛装赶着过来跪进了房门,哭得好不可怜;她哭便哭吧,她哭,沈贵人也哭,”富察仪欣再也忍不住,乐不可支地拍着桌子“一个女子哭还能是温温柔柔的,两个便是魔音贯耳了,何况华妃娘娘后头似乎还摔了东西骂起人来,皇后和莞贵人还在里面劝着话呢,如此这般,我在外头都听得热闹,更别提房间里是怎样一副光景了!” “哈哈哈,姐姐”桑儿吓得放下扇子连连给自个主子拍背顺气,生怕人一不小心笑岔了过去“你是没看到皇上出来时脸黑的呀,哈哈哈——这可不是丢人丢到外面去了么:那么多宫女太监看着呢,动静闹得又大,封口都难!嘴上不兴说,心里还不能嘀咕么?” “最后结果如何了?”夏冬春眉宇染了笑意,自己摇着扇子惬意地向后一靠。 “结果倒是不如人意,各打八十大板草草了事”知道了真相,富察仪欣却是没了之前的乐意,倒是有几分打抱不平在里头,不过不是为着沈贵人“皇上倒是偏心华妃,处处迁就。谋害嫔妃这样大的事,也只是夺了华妃的协理六宫之权。” “毕竟没有明确的证据。” “好好一个大活人摆在那里,只要严刑拷打,我不信皇上手下的人都是废物,再不济还有慎刑司呢!不可能什么正经的东西都查不出来。” “皇上只想,也只希望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为人皇者,你是第一天才知道?”不过也难怪太后一开始的情绪那样古怪不友好了,这档子事可不就是把皇家的脸面往地上踩么?夏冬春看热闹不嫌事大,淡淡想到。 “哼——”富察仪欣从鼻中呼出重重一道气音,泄愤般勺了一大口汤,冰的牙齿一哆嗦,视线落在夏冬春雪白的手腕上“姐姐平素不是不爱用这种俗气的花样首饰么?怎么突然戴了起来?” “这是方才去太后那里请安时太后赏的——”夏冬春也纵着她,翻起手腕给她看得更分明些“石榴多子,可惜意在补偿。” “?” “我去时,太医也在。” 富察仪欣顿时了然,忿忿不平道“都是一些搞不清楚的奴才碎嘴传话,沈贵人是什么状况,焉能与姐姐牵扯到一处?实在可恨!不过太后给姐姐的这枚镯子也正是时候,算是为姐姐立了身板,正了清明。” “就算没有这枚镯子,流言蜚语也会很快破灭。毕竟夏日炎炎,背后作祟的小人热昏了头,却不知什么叫往枪口上撞——”夏冬春有胆子把胤禛的人放在身边,自然不会被这些无谓的攻击所中伤。 上行下效,皇帝还是怒火中烧,哪里有下面的奴才不战战兢兢还煽风点火的道理?如今还有闲心闲情能耐的人,无非就是齐妃与皇后。 夏冬春比量着齐妃的智商,估计是又被皇后推了出来,真是...... 窗外的蝉鸣太过喧嚣,内务府早早遣了人去粘,只是总有漏网之鱼。似乎是知道这是生命的余烬,虫声不绝不完,誓要歌一曲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