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苏培盛——!” 胤禛正低头批阅公文,忽然觉得有些燥热,咳了咳嗓子,不悦地抬起头,果然是一旁的炭盆烧的太旺了无人管,方才想起苏培盛被他指去给景仁宫送东西了,这会子不在身边。 但是! 他皱起眉头,御前这么多人,难道离了苏培盛就没一个得用的?心头刚升起敲打之心,书房外就走近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熟的年轻太监。 宦官,尤其是皇上身前用得惯的宦官,哪个不是人精?只是皇上不喜欢在自己办公的时候有人凑得太近,哪怕是从小跟着他伺候的苏培盛平素也只能在几尺开外的隔槛处侍候,更遑论旁人? 只不过,机会从来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皇上。”傅辰躬着腰双手平举托盘,一盏胤禛惯用的白玉瓷杯内清澈的黄绿色普洱茶水稳稳不动,茶香混在屡屡升起的白雾中散发出来,胤禛抿了口,舒适熟悉的味道滚入喉咙,恰到好处。 “不错。”合上杯盖,胤禛方才真正将这个面嫩的小太监收入眼底,“你倒是个细心的,叫什么名字?” 听到夸赞,傅辰不仅没有骄傲之心,反将肩膀向下压了压,看起来更为恭谨顺从“奴才小辰子给皇上请安,都是师傅调教的好,时刻把皇上的喜好放在心上,连带着我们这些跟在身边奴才也记住了。” “呶——”胤禛沉吟片刻,眼中的欣赏之色渐浓,奴才,一个有情有义还忠心的奴才,哪个做主子的会不喜欢?瞧了瞧依旧冷静地跪在地上身子挺拔的俊秀少年,难免有些惋惜,可惜了,是个太监。 太监也好,夏刈到底不适合在宫内行走,如果能培养一个专门留在他身边血滴子...... “浅水养不出大鱼,你是个好的”胤禛主意已定,语气温和又淡漠“朕给你换个师傅学本事,继续留在朕身边伺候如何?” 傅辰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身体肉眼可见的一僵,面上流露出几许属于少年人的青涩和不知所措。 胤禛欣赏够了,才恩赐般地开口“放心,只是多了个师傅,又不是不让你认原来的师傅。” 话音刚落,傅辰立刻如释重负地跪倒在地,五体投地,大声道“愿为皇上效死!” 走出养心殿,周围的几个小太监立刻投来艳羡的目光,二人的对话没有收敛,隐隐约约传出的一些似是而非的对话就足可见傅辰似乎得了皇帝的赏识,哪怕只是一点点,对方的地位也将大有不同! 一时间,众人看向傅辰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谄媚,机灵的已经殷勤的递了杯茶上去,之前虽说傅辰也是苏培盛的徒弟,但有个小厦子珠玉在前更得看中,加上众人都是御前的,谁背后还没个背景呢?现在嘛......自是不同了,能跟着喝口热汤,谁愿意捧馊饭呢? “傅哥,您累了吧?来来弟弟给您捏捏肩?” “边去,傅爷......” 傅辰被众星拱月地围在中间,却无骄纵姿态,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一时间众人在心中又将其的位置抬高了些。 然而无人知晓,在那隐藏在鲜红帽檐的黑色瞳仁内,一条在黑暗中奔跑,随时会撕开主人意外所有人喉咙的恶犬,终于露出了垂涎贪婪而坚锐的利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