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包含天精、红丹二物......”和些微铅汞金银。
退出养心殿后,三人并排而行,只是其中两人板着个脸,神情冷肃,颇有郁色,一人面容灿灿,嘴中小声嘟囔。
话之所以不敢说全,不是因为怕和两个尚在怒火中的同僚演一出全武行,只是他也拿捏不准在丹丸中加入此物的缘由。
丹药的残方残缺得厉害,很多字迹模糊不清,根本无法推衍,但最后四位辅药:铅、汞、金、银少许张太医看得分明。
后来经过反复试验对比,他发现,加入铅汞金银的药丸色泽微赤泛金,比只是用草药熬练的出的黯淡土褐更为漂亮,且面对同一症状,加有金属的药丸发挥作用更快,气血充盈效果更为明显,他连续服用几月,身体都未曾感到不适。
他自己就有服用,即使不知道其中原理,张太医也不觉得金属药丸会有害处,只是犹豫片刻,看着不知不觉走到自己身前甩开一段距离的二人,还是没将心中的犹疑诉说出来。
“还不快跟上!在后头磨磨蹭蹭的作甚?”
许太医重重哼了一声,向后一睨,嘴硬心软地呵斥道。
“诶诶,老许你这就冤枉我了,这次献的宝丹可是集老夫多年所学之精华于大成,你我皆熟悉皇上脉案,我也是有七成把握,才敢叫来二位一同富贵嘛,届时皇上龙颜大悦,要什么赏赐没有?听说您老前月喜抱金孙?恭喜恭喜啊,我昨个儿才打了一套赤金长命锁,明儿就送去您府上,充作满月之礼。”
“少给我鬼扯!你这丹方,却有精妙之处,有天精调和,能将二种参药的药性发挥到极致,对皇上如今的症状,也算是对症下药,只不过,老夫之前也做过类似的调和,与你这丹丸味道有些细微处的不同啊?”
张太医眼皮一跳,打个哈哈急急扯了个旁的话题:
“可能是手法器具的不同,行医用药只是细微差距就大有不同。此丹虽是精妙,但要治愈皇上龙体,还需要多次改良,本来依照进补,徐徐图之,稳固根基才是良方,皇上却不愿意,我等只好遵从了。”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这药丸也不是什么损伤根基消耗精气补充一时生机的虎狼之药,经我等改良,说不得日后真能大成推广,彼时还能记录医方,传承后代,留名千古呢。”
闻得此话,不知为何,张太医心中越发不想将丹药方子中不合乎医方的丹材暴露出来了,据他所知,这应当是那些个方士的手段,只是......凭什么他们用得,我就用不得了?
没人知道,那这药方丸,可不就是他张某人凭借自己多年所学凝结的心血,合该为他功劳,为后世子孙所仰。
届时写丹方时,只把主用的药材一一列出,与许、安二位太医一同改良,再把熬炼丹药的事拿捏在手中,末时私加些铅汞金银,无人知晓,天衣无缝。
心中推衍了一翻此事的可行性,张太医菊花似褶皱的老脸上笑容扩大,谈笑风生之余,仿佛眼前达官贵人登门不断,金银财宝皆他彀中,后世清名留存、香火不绝之景正向他怀中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