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延禧宫娘娘发动了!”
朝瑰公主和亲之事刚刚商定,延禧宫富察仪欣生产的消息接踵而至,众人脸上的神情来不及转变,滑稽地停驻在两可之间,直到皇上皇后起驾,方才挂着千篇一律的担忧和焦急之色一同前往。
“方才不是还乐呵呵地吃糕点吗?怎么本宫前脚刚走,后脚就要生了?”夏冬春垂眸看向夏云。
“是正常发动,太医说富察嫔娘娘的产期就在近半月,前后波动也是常事,娘娘不必忧心。”
一行人浩荡无阻地踏入宫殿,胤禛挥退了上前请安的鹂贵人和莺贵人,揪住旁边的太医“富察嫔怎么样了?”
“还请皇上放心,娘娘身体康健,小皇子胎位得正,是顺产,只是娘娘怕疼,这产道还未开便大声呼痛,只怕后继无力,幸好方才娘娘用过点心,微臣现在正要去抓个止血方子补气的方子,好让娘娘生产无忧。”
一把白胡子的老头哪怕十分焦虑,眉头纠到一处,说话依旧文绉绉的不紧不慢,反正胤禛就听到起来就是富察嫔顺产无忧,老臣去开药。
“那你快去。”
他看着在门前进进出出的宫女们,来回踱步,胤禛如今膝下的子嗣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比起他的皇父,实在是单薄得可怜。
“疼!”
“娘娘,娘娘用力,已经开了三指了!”产婆有条不紊指挥人去烧热水,一边熟练地安抚“依奴婢接生这么多年的经验,小阿哥是头朝下的,最容易生产,您安心便是。”
“疼,”富察仪欣满头大汗,乌丝散乱地黏在枕上,苍白的脸看不到一丝血色,两手死死扣着床的两侧,脸疼到扭曲,话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样“还有多久?”
“娘娘,这才开始呢,奴婢叫人煮了易咽的肉糜粥,您快趁现在用些,一会好使上劲。”
富察仪欣眼前一黑,□□的撕裂感着实无法适应,忍不住又痛叫出声“啊!”
“皇上,您为国事劳累多时,眼下青黑,不如先回养心殿歇歇,臣妾等在此等候便是,女子生产少则两三个时辰,多则一日半日也是有的。”皇后看了眼屋中的情形,在胤禛耳边低声劝道。
胤禛默了默,没有坚持“那就辛苦皇后了。”
“皇上,”华贵妃也不耐烦在这里等一个女人生孩子,反正她又不能有孩子“臣妾身体不适,也先回翊坤宫了。”
胤禛点点头,目光挪到夏冬春身上,皇后、敬妃、莞嫔等人也一并看过去。
“臣妾担心富察妹妹,自愿在此等候。”夏冬春上前一步,接下话道。
“你身体尚弱,凡事莫要强撑,”胤禛眉头微皱,关切的话顿住。
此时的阳光并不刺目,如同浅金色的绸缎,徜徉在空气间,看上去柔和又甜蜜。
夏冬春此刻站在檐下,只有一缕倾泻下来,落在她鸦羽般下垂的黑色长睫,本就如玉的肌肤此刻仿佛散发着莹莹光泽,日光凝于其上,都不禁温柔下来。
瑶妃越来越美了,一日胜过一日似的,永远不会有尽头,平时不看,可当她与其他人站在一起时,他眼里便永远无法容纳第二个人。
她刚入宫时,也是这样的盛容吗?胤禛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