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知多久,夏冬春刚感觉到自己脚落实地,就先将玄冥重水放在了身边,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水晶宫般的洞府之中,四周镶嵌着各种明珠珍贝,五光十色的琉璃彩石,光影斑斓,富丽堂皇。 正对面,男子身披玄色大氅,头戴十二冕旒,面如冠玉,年轻俊美,唯独头顶一对狰狞的龙角诉说着其非人的身份。 与此人外表不符的,还有他那双极深邃的漆黑瞳眸,沉淀着不知历经多少岁月后的死寂淡漠,见夏冬春看来,面上的神情变作温和“这位小友,我已不知有多久未见过他人了,一时激动将你带入此地。” 他摩挲着手上的两枚玉珠子,说话温声细语的,夏冬春却没在其脸上看出什么别的情绪,就连修为也是一丝也无,最最普通不过。 “是晚辈不知礼数,”夏冬春垂下眸子,遮住眼中的深思,没有特意探寻,整了整袍服,拱手一礼“打搅了前辈清修。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夏冬春用的是修士间常用的礼仪,进退大方,并不露怯。 龙角修士眼睛一亮“本君名唤敖汭,乃一方水泽之君,避世不出,不知今夕何年,且问小友,如今是什么世道?山外玄门谁执牛耳?” 夏冬春一愣,压下心头的古怪,“如今是昆仑主脉,玄门大兴,晚辈孤陋寡闻,未曾听闻前辈名号。” 如果她猜的没错,那所棺材的主人,正在眼前,在这种大妖面前,隐瞒根本毫无意义,夏冬春不敢说谎,只是巧妙的用了语言的陷阱,坦诚相待。 听了夏冬春的话,敖汭神色恍惚,有一瞬的怔然,“竟过了这般久么?” “你我倒是有缘,若非小友身上有我族传承的气息,恐怕本君再无醒来的机会了。”敖汭的目光落在夏冬春身上,挥手牵扯过一张玉椅示意她落座“避关太久,不知小友可否能与本君讲述一二世外之事?相聚即使有缘,此间事了,我自送一场造化与你。” 他言辞间掩饰不住的傲然,看似温声细语,却行事霸道,根本没有遗留拒绝的余地,夏冬春闻言心中冷笑,只怕不是造化,是要命! 哪怕掩饰得再好,夏冬春也能感受到对方观察她时偶尔泄出的一丝热切和满意,哪里是像在看一个人? 更像是一种对猎物的俯视,对容器的满意。 她要是再不知道自己是被一个老怪物看上了想要夺舍,夏冬春就傻了! 一头龙,一头上古被封印,压在深海中千万年、不知是生是死的老龙! 夏冬春大脑飞速地想着法子,一面揪着之前从白鹤童子那里得到的信息,编着花的说故事哄对方。 半真半假,夏冬春现在无比庆幸白鹤童子是个小话痨,自己前世的信息知识储备又丰足,倒真把人糊弄了过去,敖汭听得津津有味,一时半会没有要动手的打算。 夏冬春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感知着四周,她五感敏锐远胜于同期修士,这么一看,还真发现了几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