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新婚度鹊桥——” “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 “......” 梨园唱台上咿咿呀呀的乐声不绝演尽悲欢,抬目见座上客满,暗香浮动,宾客低声笑谈私语,论茶品茗,与高处一个个敞开着木窗却不能窥见内里的寂静包厢鲜明对比。 “这曲《锁麟囊》唱的不错,台上的青衣动作娴熟,柔而不散,显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洪焕抿了口茶,只听了一小会,就让身边的小厮去打赏。 “你去告诉这戏楼老板,”洪焕易了容,衣着贵重,一派翩翩佳公子的做派“鄙人生平最喜爱这些杂文戏说,贵园深合我心意,一见欢喜,故而愿抛重金,与老板相见交谈一番。” “是。”灰衣仆从面无表情,应声下去。 他太着急了。 洪焕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眉头不自觉隆起,轻轻叹了口气。 他见识广博,兴趣广泛,若是寻常时候见到这样一处唱作俱佳的戏曲,他必然兴致勃勃,乐得沉浸时间细细欣赏,可现在....他心乱了,也就等不及了。 “耳听得悲声惨心中如捣,同遇人为什么这样嚎啕? 莫不是夫郎丑难谐女貌?莫不是强婚配鸦占鸾巢?” 戏曲正酣,女声婉转的问询带着惊疑,伴着台上如泣如诉的哀哭愁苦,一帧竟也未入得看客眼中。 ———————— “主子。” “什么事?”罗卿指腹划过脸颊,晕开一片胭脂色,铜镜中的美人雌雄莫辨,端的是漂亮。 他一点一点把头上复杂的钗环卸下来。 身为梨园主人,罗家家主,罗卿根本不需要上台唱戏,戏子是下九流之属,不被人所看重尊待。 只不过多年来养成的习性,在修行疲倦无望之时,下腰、练曲、唱戏几乎是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只有沉浸在戏曲人物复杂的喜乐之中,他才能真正放松,得到片刻的安宁。 夏冬春拜师后,选择彻底放弃欢喜佛经,转修更加纯粹强大的《玄冥经》,前者境界太低,到达的层次也止步于元婴,她也不瞒着罗卿,出手弥补了对方功法的残缺性。 只是夏冬春展露出来的手段越多,就越让罗卿感到迷茫恐慌。 过去他还能略微摸索到主人的境界,不过短短一年未见,主人身上的气息沉如渊海,他再难企及。 哪怕有主人指点,罗卿至今也不过练气六层。 练气十二层,一层难于一重天。 更有上次梦幻般的奇遇,让罗卿窥见了修仙界浩瀚的一角。 他说不清自己对夏冬春的感情是什么?慕强、尊敬、渴望还是深深自卑里向往的爱意,从过去见到家族信物后本能的臣服,到现在朝另一种他把握不住的方向滑去。 他不想被抛弃,不想被丢下,不想成为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既然主人需要留在皇宫,就说明那里有她需要的东西! 随着最后一根金钗被放在桌上,如瀑的青丝垂落。 他要一个契机,一个加深与宫内的契机! “主子,”梨园的小厮躬身候在门口,“有一位客人花了重金想要见一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