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渣可还在?”药渣自然是倒了。平日里自家主子吃药跟吃饭一样,总不能都留着药渣,不然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药这屋里都摆不下。不过见大夫脸色十分难看,她们忙绞尽脑汁想去哪里还能找着药渣。给花氏煎药的是自小伺候花氏的丫头,到药渣也是她去的。当下也顾不上外头黑灯瞎火,忙就去找。不一会儿,药渣找来。大夫捻着药渣看,又闻了闻,脸色就更难看了。其他人也不傻,这会儿都看出来自家主子之所以出这么大的事儿,就是吃的药出了问题。陪房妈妈立即想起前些时候袁嬷嬷偷摸换她主子药的事儿,当下恨得咬牙:“就是那个老虔婆!那老虔婆记恨咱们主子跟她不对付,偷摸地换咱主子的药!也不知是不是她换得药惹出来的,害得咱主子受这么大的苦!主子啊,你的命好苦啊!这要是在赣州,老爷太太知晓了,定会扒了那老虔婆的皮!”说着,陪房妈妈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一边哭一边骂。大夫能医病却管不着人家家事。再来,富庶的人家后宅里头毛病多,他也算是见识过。不过这婆子哭的时候边哭边唱,声调儿拉得老长,吵得慌。他于是连忙让这婆子安静下来,“换过的要可还有?”这一句话让这婆子静下来。她忙擦了眼泪:“有的有的!我偷偷留了一份!”说着,也去屋里找。等拿过来给大夫,大夫稍稍捻了捻药材就叹了口气:“这药材是对的。下的准,能治病。”这一句话,噎得那骂骂咧咧的婆子瞠目结舌的:“要是对的?”“嗯。”大夫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你们主子身子骨孱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很正常。她身体承受能力跟一般人不一样,用药自然不一样。她的身子骨经不住那等烈性的药,只能温养。你给的这个药方确实能治病,但那是对一般人。对你们主子的身子,这样的药方不治病还害命。你手里拿的药渣用量和药材是下的刚刚好,正经滋养身子的良方……”后头的话大夫说什么,婆子丫头们都不敢听了。他们先前可是信誓旦旦袁嬷嬷要害他们家主子,义愤填膺地背地里戳袁嬷嬷的脊梁骨。日日骂上两句不说,还偷摸地换了袁嬷嬷给的药材。她们还自以为天衣无缝,做得好,做的精明急了。如今方知自作聪明差点害了主子的命,她们谁还敢说话?一个个脑袋快缩进衣领里,不敢看床榻上花氏灰白的脸。嗫嚅了半天,陪房妈妈小心地询问大夫可还有得治,主子吐了这么多血还救得回来么?“你们主子身体太孱弱了,身体骤然衰败成这样,老朽自认没这本事下药。”大夫虽说能摸出脉,却没法子精准下药。他没好意思说花氏身体破烂的随便下点药都能要死不活,只能连连摇头,“老朽给你们开个方子拖一拖,最多半个月,你们另请高明吧。”说完,大夫背上药箱就打算走了。大夫走了,他们哪里还能找得着大夫?这破地方穷乡僻壤的,根本就找不着那等医术高明的大夫!大夫一走,哭声一片。可大夫都说自己治不了,留下来也没用。床榻上的花氏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丫头婆子们慌成一团,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袁嬷嬷带着一个红鼻头的老头儿快步地赶了过来。“快,廖先生!”花氏如今还不能死,袁嬷嬷真是要被这群自作主张的蠢货气死,“这边!”……且不说萧宅这边乱了套,王家这边确实一夜好眠。萧衍行从西北赶回来,怕遇上大雪封路回不来,一路上都没怎么歇过。接连着几日赶路,铁打的人也会累。何况此时嗅着王姝身上暖香的味道,自然一觉睡得很沉。次日天色大亮,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怀里王姝还在睡。怀孕以后嗜睡的毛病一直有,一日不睡够五个时辰是不会起的。宅子里其他人知晓这情况,院子里安静得很。他缓缓地动了动胳膊,一条胳膊已经被人压麻了。自打有过肌肤之亲,萧衍行便对抱着王姝睡觉这件事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再热的天也中喜欢搂着她。轻轻地揉了揉发麻的肩膀坐起身,低头看了下绷紧的地方,他头疼地捏了捏鼻梁。血气方刚的身体经不住诱惑,昨儿太累才睡得熟。如今睡够了,自然就免不了会有些想头。小姑娘还怀着孕,磕着碰着都要不得了。他默默往后撤了撤身体,可千万别伤着人。心里吐出一口气,萧衍行轻手轻脚地下了榻。这次在边境待得日子有些长,将近三个半月。期间也抽不出空儿回来装点一二。实在是西北战事紧急,腾不出手来。寺庙这边没做长久的安排,虽然为了筹集军资,萧衍行这三个月在西北的动静闹得有些大。东奔西走,还得适时上战场迎战。经此一事,怕是很多人知晓他并没疯。萧衍行慢吞吞地捧了一捧水扑到脸上,站直了身体。水珠沾湿了眼睫,顺着的纤长的眼睫滴落下来,有些划过光滑的脸颊,落到了脖子上。他也不在意,正静静地思索该怎么收拾残局。好在虽然不少人发现了他在装疯,京城那边的风声却瞒得挺紧。估摸着萧承焕在江南做的那些事寒了不少人的心,叫这些墙头草林有了想法。接下来一段时日,怕是萧宅不会消停。扭头看了眼纱帐中还在睡的人,他慢条斯理地擦拭了脸颊,恐怕姝儿还得在外头住着。喜鹊听见屋里动静,在门口伸头伸脑,不敢擅闯。“备早膳。”昨夜为了陪某个馋嘴的姑娘,他是饿着肚子睡的。喜鹊被这突然的一嗓子给吓一激灵,立马去备膳。萧衍行将帕子平整地搁置到铜盆的边缘,换了一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