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成功发自内心的惊讶,顾炎武对自己的猜测又坚信了几分。
他相信郑成功并不知情。
除了直觉外还有另一层因素。
那就是郑成功是被当今皇帝赐名的人!
这是一份天大的殊荣。
郑成功如果知道走私却选择视而不见,或者刻意隐瞒,就等於扇皇帝的嘴巴子。
他敢吗?
“目前只是有人揭发,还没有查实罪证。”顾炎武对着郑成功说道。
“那顾大人为何不去查证?”
“此人身份非同一般,直接查的话阻力会很大!”
“哦!”郑成功恍然大悟。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於明白顾炎武此行的目的。
根本不是旨意,而是为了走私。
顾炎武是泉州府通判,能让他忌惮的人除了郑家军还能有谁?
郑成功一脸严肃地问:“走私火药之人难道是郑氏族人?”
“并非郑氏族人,而是朝廷命官。”
“顾大人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是谁吧!只要说出他的名字,我一定会查清此事,给顾大人一个交代。”郑成功严肃道。
顾炎武又假装沉默了一会,最後“艰难”地说道:“有人揭发泉州府水师参将施琅走私火药。”
郑成功很生气,他向顾炎武保证:“顾大人放心,我会彻查此事。”
“郑副总兵息怒,”顾炎武开始反其道而行,“在我看来这大概率是诬告,目的是通过施琅把脏水泼到郑家的门上。好以此搅乱福建,扰乱朝廷,甚至影响辽东的战局。”
郑成功一本正经地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彻查清楚,给朝廷一个交代,还郑家一个清白!”
“那我就等郑副总兵的好消息!”顾炎武把知道的线索一一告知郑成功后,起身告辞。
送走顾炎武后,郑成功本想直接找到施琅进行质问。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
普通老百姓犯罪后都会嘴硬,施琅又岂会认罪?
更何况他只有人证,没有物证。
该怎麽办呢?
其实郑氏商队走私的事他早就知道,只不过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那是他们家族的生意,且走私的都是一些棉麻,茶叶,瓷器。
现在辽东正在打仗。
在这个时候传出走私十几万斤火药的消息,他不能继续坐视不管。
暗中调查施琅?
难!
众所周知施琅是他父亲郑芝龙的人。
若想调查施琅,只能让自己的亲信暗中调查。
而他的亲信又都是父亲郑芝龙的老部下,与施琅私交甚密。
无论他说什麽做什麽,消息都会在第一时间传到施琅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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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倒还是其次。
毕竟如果只是查出施琅走私,将他杀了便是。
可要是牵扯到他父亲郑芝龙,又该如何收场?
是大义灭亲,向朝廷揭发他父亲?
还是假装不知,帮着父亲欺瞒朝廷和陛下?
前者是不孝,後者是不忠。
自古忠孝难两全,郑成功第一次知道了迷茫的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离开院门,骑着马朝麾下士兵所在的营地走去。
他要另辟蹊径查明事情的真相。
不远外的另一间屋子内,郑芝龙正在听家丁汇报。
“老爷,顾炎武进入少爷屋子後房门也跟着关闭。小的藏在窗户下听了一会,听到他们在说黑番的事。提到了棉花,皮鞭什麽的。”
“棉花皮鞭?”郑芝龙没怎麽当回事。
反正他已经有孙子了,就算郑成功取向出现问题也不影响郑氏一脉传宗接代。
“还谈论其他事了吗?”郑芝龙问。
“谈论完黑番的事後,顾炎武又和少爷谈起了另一件事。可是他们声音压得很低,小的在窗外根本听不清楚。”家丁回答。
“真是废物!”郑芝龙气愤地说道:“一个字也没听清吗?”
“好像提到了走私二字,”家丁不确定地说道。
“走私?”郑芝龙顿时瞪圆了眼睛,“他们说走私的事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太低了,小的也不敢确定,只是好像隐约朦胧间听到了这两个字。”家丁很是慌张的回答。
郑芝龙本想把这个家丁揍一顿,转念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换成其他人,做的不一定比他好。
“先下去吧,”郑芝龙刚说完,施福带着侄子施琅从外面走了进来。
房门关闭,三人分别落座。
施福率先说道:“大人,一个月前沈寿岳出师不利,在海面上败给了建奴水师。现已被朝廷革职,正在返乡的路上。”
“咱们是不是把他招至麾下训练水师?”
“沈寿岳!”郑芝龙念了三遍之後才悠悠说道:“沈寿岳训练水师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