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的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斑驳地散落到地面,形成一幅光与影的画卷。
深秋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丝凉意。
安歆拢了拢披风,扛着自己的沉甸甸的包袱,看着把自己远远甩在身后的凌策,却不着急。
她哼着歌,不紧不慢地走着。
并非是她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凌策,毕竟如若凌策不愿意,谁又能跟着他呢,恐怕早就被他一脚踹飞了。
不过如今她和凌策是彻彻底底地绑在一起了。
说起来这还要感谢系统的“攻略大礼包”。
说时迟那时快,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凌策正握着她的手腕,由于她细微的挣扎,磨得锃亮反光的刀刃轻轻触碰到了皮肤,鲜红的血珠从刀口处冒出来,滴落在待在凌策手腕上的月银表面。
与往日不同,血珠并没有被月银的威力震开,一颗颗银珠被血液浸润,融为一体。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只记得系统欢呼雀跃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恭喜宿主,成功存活!”
她受伤,反派也会受伤,同理反派受伤,她亦会受伤。相当于她和反派共享了生命值,真正意义上的同生共死。
阴差阳错地和凌策“签订了生死契约”。
这攻略大礼包还真是好用啊!
希望凌策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啊!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地伤痕累累。
一阵寒风刺骨,阳光照射下金黄的树叶纷纷扬扬落下,一片巴掌大的枫叶毫无预兆地扑到安歆的脸上。
“阿嚏!”
她打了个寒颤,枫叶也直直飘到了脚下。
凌策一身单薄的黑衣,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一身朴素的黑衣是他的标配,一年四季,秋去冬来,世间缤纷的色彩此起彼伏,你方唱罢我登场。
凌策的世界却只有这一抹黑色,他孤身一人,无人在意,自己似乎也并不在意。
没有人在意他,他自己亦是不在意的。
安歆看着自己身上崭新柔软的新衣,一瞬间觉得凌策有些可怜。
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便收起了自己的怜悯之心。
反派心狠手辣,作恶多端,她自己如今也不过是他案板上的鱼肉,做何还要心疼别人。
况且自己都不顾惜自己,这世上又有谁会顾惜你呢。
安歆走神了一会儿,没有注意到凌策早已经停下了脚步,抱臂立在原地。
她一只手抓着包袱带子,一只手紧紧抓住披风缩写脖子,防止风灌进来,待她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安歆没能收的住脚步,就那么直挺挺地撞进凌策怀中,沉甸甸的包袱砸在地上,凌策像个木桩子一般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没有任何要出手扶一把的意思。
只停留了一瞬间,安歆就赶紧后退一步,逃离了凌策的“怀抱”。
安歆鼻子撞得生疼,只那一瞬,眼眶中就蓄满了泪水。
她双手捂着鼻子,抬头眼泪汪汪,哀怨地瞪着凌策,毫不意外地直接被忽视了。
凌策抬手摸了摸被安歆撞到的地方,原本冰凉的衣料,接触到安歆红彤彤被手炉暖地热腾腾地小脸,一触即离,却尚有些余温。
手上温热的触感,随着血液的流动,涌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充斥着整个脑海,他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自己是鲜活的,如同眼前这个只相识了两日,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人一般,是鲜活的生命。
刺骨的寒风如利刃划过手指,划破了他的手指,血液中的温暖随风流逝,指尖处的最后一丝温热,也随风消逝,抓不住,留不住。
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异常烦躁,安歆出现以后,以前从未有过的烦躁感频频出现。
面前的人忽然出手,安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凌策一掌打飞了,她被厚厚地衣物包裹地圆滚滚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摔在地上。
“啊啊啊!凌策!你······”
有病啊!莫名其妙的抽什么疯!
安歆飞出去的那一刻,凌策也觉得空气之中一道无形的冲击力直击面门,他被这股力量击中,向后滑行了两米,身体重重地砸在身后的树干上。
这树并不高大,兴许是小树苗刚刚长成,被凌策砸中后细矮的枝干晃了晃,挂在枝头将落未落的叶子也都被震落,原本饱满的枝叶变得光秃秃的。
安歆倒地不起,止不住地咳嗽,忽然吐出了一口血,舒服多了,也不咳嗽了,只是还在喘着气。
凌策一只手摸了摸嘴角渗出的血液,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在那股巨大的冲击力中,他感受到了月银的气息,这是月银护主的表现,她所受的任何伤害,都会由自己承担大半。
他低声呢喃,“原来如此,月银,你选择了她。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接受。”
月银瑟瑟发抖,月银沉默,月银看破不说破。
凌策走到安歆的脚边,像电线杆子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伸出手,脸上还带着虚伪的微笑,“安小姐,失礼了。”
你哪是失礼了,你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求求你了爱自己一点儿,不要再伤害我也不要再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