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舍寺,祝国境内第一古刹,寺中僧人慈悲为怀,日日派粥行善赠医施药,引得大量活不下去的流民拖家带口在此汇集。
然而谁也不知道在阵阵梵音声声钟鼓之中,宁静祥和慈善庄严的表象之下藏着怎样的邪恶行径。
寺中僧人白天积德行善,一到晚上就四处出击抓捕难民。
所抓之人个个无亲无友,可谓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往往清早一喝完粥就各自分散,有的去讨饭,有的去打散工,有的游手好闲。
谁也不会在意他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就算有人发现失踪去报官也无从查起。
就这样,多年以来禅舍寺就像一个吃人的大口袋,每天都有人远离家乡赶来,也每天有人下落不明,可谁也没将这一切与广结善缘的禅舍寺联系在一起。
一日夜间,宝相庄严低眉垂目俯瞰众生的大佛像在青灯照耀下显得几分惊悚,几位香客走出房间潜入宝殿当中。
“这么多香烛?曲兄也不提示一下到底哪盏才是机关呐。”
“不不用麻烦,我来。”王流袍袖一挥,一股旋风在大殿中转了一圈,烛台纷纷倾倒,而唯一余下的一盏自然是启门的开关了。
文谅上前轻轻一转,就听大佛后方传来哗啦一声响,众人面上一喜。
而就在这时,房梁上突然传出一声佛号,一大群武僧径直跳下,这些人手中不是戒刀就是月牙铲,哪有半点白天时示人的慈悲模样,就是常年杀猪的屠户也比他们看起来面善呐。
这种情况根本容不得半点解释,双方立马动起手来,直打得凳倒桌翻,风沙电束笼罩了整个大雄宝殿。
最终还是王流卷起狂风将一众寺僧吹倒,众人没机会破门而出,只得冲入暗门之中。
因通道狭窄,僧众忌惮大力大才的强弩而不敢深追,便将暗门从外面封住,防止文谅等人再从里面出来。
其实他们的担忧纯熟多余,以文谅等人对机关术的了解肯定找不到开门机关的,想出来只能靠砸门。
当然,这一回他们不会如此做的,一方面外面全是武僧,他们没法突围。另一方面敲砸之声也容易引来地道中巡逻的扈从,他们只得原地等待起来。
“那帮贼秃怎么来得如此之快,我们刚打开暗门他们就像鬼一样出现了。”林士意将气喘匀说道。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太好啊。”明月面露凄凄之色。
“不对,是有人通风报信,他们一早就埋伏在正梁之上了。”文谅回想方才的情形直感觉蹊跷万分,在周围所有人脸上扫了一眼之后,猛然醒悟过来,“是他!”
众人互相看了看,马上明白文谅所说的是谁了,可仔细一想又有些不对。
以宗立武的修为和武修的身份,若是想对众人不利,根本不需要假手于人,他自己就可以轻易灭掉所有人的,即便同为筑基后期的王流也无法幸免。
武修在近距离的破坏力极其恐怖,否则跟踪他们的那四人也不会连印诀都没来得及结起就全被干掉了。
如果不是宗立武通风报信,莫非是地道里面的人提前通知?也不对啊,若是如此禅舍寺就应该直接闭寺,哪会像现在这样照常施粥绑票?
照这样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先一步潜入寺中的监察使出了问题,或许是他寻找暗门的方法太过粗糙引起寺中之人的警觉,这才让一大群武僧在梁上设伏的。
不论原因如何,文谅等人只得在网道之中小心探索,希冀着能碰见府卫队伍再一齐返回邪风谷了。
到了数日之后,宗立武才姗姗来迟。
与文谅等人的思路一样,他也是自称香客先混进寺中,等到晚上才再找机会潜进暗门。
但具体执行起来区别就大了,宗立武不仅没带任何武器进寺,还伪装成一个赶考的书生,在大殿之中足足跪了一整天,口中不停念叨着:“菩萨保佑,让我夺魁高中”之类的话语。
虔诚的模样连和尚都比之不如,而实际上他却暗中施展听风术收集情报,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才化身黑影行动起来。
这里的黄院高墙在他面前仿若无物一般,几个起落就来到香炉广场。
正好此时一柄狭刀自高空掉落,他几步小跑再一个前空翻顺手接住,身形也到了大殿门外。
他将长刀往身后一背,沿着墙边一路俯身前行,没有选择从正门进入,而是飞身而起从侧面直接破窗。
撞碎窗槅的同时甩出两记刀芒,了结了梁上武僧的性命。
合寺众僧显然没有察觉到危机,晚上只派了两人例行看守,等他们听到动静赶到之时,宗立武早就深入暗门中去了。
而风隼一早得到命令,在送完长刀之后就往西南而飞,找到了纤云山待命。
宗立武早有计划,既然不管使用何种手段都没办法瞒天过海的进入地下网道,为防出来时被人围攻甚至设下陷阱,他只能从邪风谷那头离开。
这也就意味着他要从祝国的禅舍寺一路闯到金国的邪风谷,期间难度自然不小,为此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不仅让小白等人准备了足够的药剂和符箓,还取来了银沙软甲,并借到了于敏的家传瑰宝青黄双环,这样一来再隐蔽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