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过立秋却一点凉意都没有,太阳刚升出山头,阳光便炙烤着山林,仿佛要把其中的所有水分全部蒸干。
夏小蝉将油伞举得高高的,因为伞离得太近就会像火炉一样烘烤头顶,还会将四周的微风挡了去。
宗立武和墨兰的状态还好,他们的身上挂满了湿漉漉的水草,整个看上去像被一层层渔网罩住的一样。
烨丰城繁华似锦,尽管是大暑之年,在这里却看不到丝毫衰败的迹象,整个城市都充满了活力,街道上商旅穿梭不停,路边的小吃、街头的杂耍均围满了路人。
沿街的灯笼和彩带让人看花了眼,唯一的遗憾就是来晚了几天,他们本想赶在七夕前到达此城的,结果紧赶慢赶到了中元节才到,中元节便是民间俗称的鬼节了。
七夕节与中元节之间的巨大差距让夏小蝉满是失落,一路上都闷闷不乐。
“好歹是个节日啊,晚上可以放河灯呢。”宗立武把头伸过来嬉皮笑脸地说道。
但她根本就没心思和其说笑,烨丰城是她此行最大的期待,不管是哪一天来也比中元节过来好啊。
不过她还是小瞧了烨丰城的繁华程度,哪怕是鬼节,到了晚上街头依旧不缺人气,除了河灯、天灯之外,最离谱的是居然有花灯和花船!
除了烟花没人敢放,其它方面根本看不出一点儿鬼节的气氛。
小孩子带着各种样式的面具在人群中乱窜,街边小贩照常卖着各色甜品,除了寥寥几名老妪安静地蹲在路边烧纸钱,其他的少男少女们根本就没有半点哀伤之意,争相在河边放灯。
她们放河灯多半也不是为了悼念故人,而是借此许愿。
宗立武看了都瞠目结舌,没想到烧纸的老妪在此城中反倒成了异类,与周围的绚烂光华格格不入。
绿纸红灯连接成串,波光水影映照灯流,岸上河中到处都华光溢彩。
夏小蝉被热闹的气氛所感染,一直板着的脸庞总算露出了一丝微笑来。
“今天是中元节,你怎么笑嘻嘻的?太不尊重逝者了吧!”宗立武装腔作势的教训道。
夏小蝉懒得理他,白了他一眼就带头溜街,看到有人在水边栈道上放天灯也过去凑热闹。
天灯又称祁天灯、许愿灯,至少不像用河灯许愿那么怪异。
栈道上已经挤满了年轻的男女,四五个小贩将精致的天灯放成一排任人挑选。
夏小蝉买下了一盏画着小狗图案的天灯,带着宗立武挤进人群,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空当,旁边正好有一对老夫少妻正准备放灯。
“借个火儿啊。”
那中年男人对脚边烧纸的老妪说了一句,也没等其同意就捏了一撮没烧完的纸钱去点天灯中的蜡烛。
“嗯,我要发财,发大财!”中年男子高声许愿道。
他穿着华贵的衣着,手上戴满了玛瑙戒指,身上也是穿金戴银居然还要许愿发财,看来钱这种东西对人来说是怎么都不够的。
“我要老爷永远陪着我…”中年人身旁的女子娇笑道。
按理说此女也是一位贵妇,可一身穿着衣不蔽体,好像没钱买衣服似的,全身上下有大片的雪白暴露在外,她却浑然不觉得难为情。
那中年男人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逗得她花枝乱颤,动作夸张至极。
旁边的老妪哼了一声说了几句方言,宗立武没听懂不过从其语气判断应该是在骂人…
夏小蝉与宗立武各捧天灯的两角,在宗立武施展烛火术点灯的时候,她闭上双目暗自许了一个愿望。
随着蜡烛燃烧,天灯逐渐变轻、浮空,然后带着二人的愿望飞上高空,逐渐化为一个小点…
放飞天灯以后,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领着宗立武走街串巷买了一大包美食,坐在烨丰城第一高楼——钰画轩的屋顶上,一边享用美食,一边观看万家灯火。
皎月郎朗,白云飘飘,清风徐徐。
今夜的圆月又大又亮,即便没有万家灯火的映照,它也可以现出整座烨丰城的轮廓,从下方升起的众多天灯与万千星辰交织一起点缀夜空。
此情此景当真是有些诗意啊,奈何宗立武胸无点墨,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来:此景真是一生难忘!
……
宗立武吃东西有个习惯,他喜欢先吃不好吃的,将好吃的留在最后慢慢品味,等他慢吞吞地吃完糖葫芦和甜味烧饼,正要享用叫花鸡的时候,夏小蝉已经吃完她的那一份凑过来蹭吃了。
宗立武苦口婆心的和她讲道理,却眼睁睁地看着她扯走了一半的鸡肉,正说着呢,就看见两道矫健的身影从极远处跑跳而来。
那二人在屋顶上快速踩动,步伐紧密步速极快,不曾踏破片瓦甚至连踩踏的声响都不大,双腿如风脚不点地,身形在四处屋檐上翻飞跳跃。
他们一追一逃,逃者身穿夜行衣,轻身功夫十分厉害,想来是个惯走江湖的,毕竟江湖中人以轻功为尊。
追者身穿衙门捕快的服饰,他一手提剑却未出鞘,似乎不想伤害前者,只想抢夺其身上的包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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