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三尾狐狸精说完那位法力高深的妖界前辈已经仙逝后,胡菁菁心中莫名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感,眼泪骤然也似开闸放水般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然后她的耳边就响起了福缘曾经哼唱过的那首歌谣,“大风摇,大风摇,摇到深山里,却见九尾妖,九尾妖,九尾妖,身披红衣好俊俏……” 胡菁菁心念一动,她循着记忆中的旋律把这首歌谣向在她身旁坐着的三尾狐狸精哼唱了一遍,唱罢便问三尾狐狸精,“祖祖可听过这首歌谣?” 三尾狐狸精摇头,“未曾听过。”接着又问胡菁菁在哪里听到的,听胡菁菁说是听一个凡人唱的,三尾狐狸精遂喃喃自语,“竟有人把他编成歌谣传唱了么?” 胡菁菁没听清三尾狐狸精最后说了什么,就微微靠过去,问她,“祖祖说把谁怎样了?” 三尾狐狸精微微笑着说,“你听岔了,没什么。” 胡菁菁点着头“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您说的那位前辈可是长了九条尾巴的狐妖前辈?”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歌谣中的“九尾妖”和祖祖口中的那位“最厉害的妖界前辈”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呢。 三尾狐狸精目视远方,像是看着远处某物,又像是陷入回忆,许久未作声,胡菁菁看她几眼后就再未出声打扰她,而是静坐一旁陪着。 东山上的风既柔又轻,既含果甜又有花香,胡菁菁被这风包裹着,顿觉身心畅快极了,通透极了,熨帖极了,所以她也不急着等三尾狐狸精回答她。 祖祖想说的时候,她自会说的,胡菁菁醺醺然地想。 过了大约半柱香时间,三尾狐狸精才缓缓收回视线,转向胡菁菁,说,“你猜的没错,我说的那位妖界前辈就是九尾狐,乃是我狐族至尊至圣,法力高强,长相出众,又有一颗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因此上到那九重天,下到酆都罗山,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倾慕,我更是喜欢他喜欢得紧,时常追在他身后,闹着让他陪我玩耍。” “他在时我还小,也就同你一般年纪,正是爱玩爱闹的样子。”三尾狐狸精笑说,从她的笑容中能看出她确实很怀念和九尾狐在一起的时光。 胡菁菁却纳闷,“祖祖,他既如此厉害,又怎么会……” “仙逝”两个字,胡菁菁实不忍心当着三尾狐狸精的面说出口,总觉得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就有种又往三尾狐狸精心上插了一把刀的感觉。 “是啊,他如此厉害,当然没有人可以杀的了他,纵使上仙来与他缠斗,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说到这里,三尾狐狸精忽又重重地叹气,“任凭他再厉害,他也有他的劫数,一遇到那恼人的情情爱爱,他和普通的妖怪又有什么区别。” 胡菁菁听地懵懵懂懂,“就因为有了情爱,所以便不再厉害?” “不是因为有了情爱便不再厉害,而是因为有了情爱就有了弱点,弱点一现,任凭阿猫阿狗就都可以拿捏住他。” 虽不知道那拿捏住如此大能的阿猫阿狗是谁,但胡菁菁却讶异道,“那,这么看来,还是情爱更厉害些……” 这么说着,胡菁菁的语气中就不免露出几分向往,心里想着,如果哪天她要去杀一个大魔头替天行道,却又苦于法力不敌那人,那她就想法子让那魔头也生出这情爱之心,然后再趁其不备攻其弱点,那这大魔头可不就手到擒来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嘛! 胡菁菁想地入神,三尾狐狸精却抬手去拍她的头,嗔怪道,“你那是做的什么表情,阴阳怪气难看死了,祖祖可告诫过你莫动歪心思,凡事都要堂堂正正去解决,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不用我再多说,你看那山羊精的下场就该知道了。” 一说到山羊精,胡菁菁刚激荡起来的那点子侠义之心随即又颓了下去,她心中始终有一层担忧,特别害怕那山羊精会不管不顾地冲上这东山来找麻烦,讨要说法,毕竟是自己答应会救她在先,现在自己却食言,她不恼怒才怪呢! 应该还有威胁不到东山的法子在吧? 胡菁菁试探着问三尾狐狸精,“祖祖啊,您说,我再去一趟大羊山,就对蓉蓉说没找到阿叔,让她再耐心等上几日,我去别处找找行不行?这一来可以把咱东山从危险之中择出去,二来么,这么拖延上几日,等那第四道雷劫降下来,看天道如何惩罚她,到时候咱们再做商量。” “毕竟说她杀妖取丹这事儿,也是咱们随意揣测的,准不准还不一定呢,万一不准,岂不枉杀一条妖命。” 三尾狐狸精看向胡菁菁的眼中满是无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为她辩解的,我知你心善,但心善也要讲究个缘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还行?我可不曾教你们这么做。” 胡菁菁一脸诧异,“去虎山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去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