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荃从未出过宫门,守门将士多有不识,但代表身份的令牌,可是无人不知,带人进宫做登记也必不可少。
闲谈几句后 苏荃走回马车边,轻声细语解释:“白小姐,皇上准许您,坐马车直达崇华殿。”
白沐绵虽然没有这里的记忆,但也知道进出皇宫的一些规矩,不用下马车直达内殿,恐怕不是她小小臣女该有的待遇,不然,那几个守门的将士,也不会一脸错愕惊讶。
“那就有劳苏公公了。”
马车里的声音婉转悠扬,清澈动听,如风铃般直击人心。
马车走远后一个小将好奇询问:“将军,马车里是何人,竟如此受宠,可以坐马车直达内殿?”
黑脸将军横眉冷目,怒声呵斥:“不想死就少打听,也不看看这是哪!”
小将扑通一声单膝跪下,惶恐不安声音颤抖悔恼:“还请将军恕罪,末将必定谨记。”
黑脸将军伸手扶起小将,脸色缓解三分,声音依旧清冷:“在皇宫当差,守卫天家门庭,要学会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命,才能长久。”
小将抱拳弯腰作揖,深深一礼,声音依旧颤抖:“多谢将军提点。”
黑脸将军拍拍小将的肩膀,手上力道加重两分,转身继续巡视守门。
白沐绵不知道宫门口的小插曲,马车咕辘辘又行驶约莫一刻钟,才悠悠停下,白沐绵被晃的昏昏欲睡,马车骤然停下,险些栽倒出去。
她慌忙扶正歪掉的发饰,整理好衣衫裙摆,压下心里的慌张。
苏荃的声音传进来:“白小姐,崇华殿已到,烦请下车。”
白沐绵掀起车帘,露出纤纤玉手,迎着阳光走下马车。
青石台阶交替绵延,高台上朱红色的大殿门威严庄重,白沐绵深呼一口气,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
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白沐绵走上台阶,一步步拉近距离。
没有通报,直接由苏荃带领着进入大殿。
崇华殿平时接待的,都是忠臣良将,从里到外都是皇帝心腹,好多重大决策都在这里敲定。
白沐绵四处张望,既紧张又激动。活的王朝掌权人,所有人性命的裁决者,到底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咳咳”,苏荃轻咳两声,示意白沐绵跪下行礼。
白沐绵一愣,满脸茫然,对动不动就跪时代,还是有点不习惯,一时没能领会苏荃的眼神。
“回禀圣上,白家小姐白沐绵已带到。”苏荃率先行礼,以身示范。
宽大的檀香木椅上,一身穿着明黄绣金龙蟒袍的楚砚山,剑眉英挺,一双鹰眼能穿透人心,三十几岁模样,保养的极好。
身姿挺拔气场强大,嘴唇轻挑胡子微颤,威严又不失和蔼,让白沐绵内心总想亲近。
“白小姐,不可直视皇上,还不快跪下。”
苏荃有点佩服这位,还没哪个人敢这么打量皇上的,以前的白小姐,虽也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但每次见圣上都规规矩矩,未曾逾越,现在怎像变了个人。
白沐绵领会苏荃话里的意思,仿照万福礼,屈膝轻点头,声音柔和,不卑不亢:“皇上万福金安。”
“哈哈哈…寡人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般行礼的,这吉祥话说的甚合寡人之意,以后没外人在,就不必行跪拜大礼了。”
楚砚山非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苏荃最是了解圣上,但也为白沐绵捏了把冷汗。
白沐绵倒无所谓,只要不下跪就行,她可不想膝盖受伤,不过,这种恩典就这么随随便便给她一个,籍籍无名的臣女,总觉得跟她了解的古代皇上,不太一样?
不都说,伴君如伴虎嘛。
皇帝不都应该是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吗?这位…难道她拿错剧本了?
“谢皇上,龙恩浩荡。”
嘴甜点总没错,漂亮话谁不爱听。
苏荃早已近前伺候,他递了一杯新茶给楚砚山,楚砚山顺势接过,扬声吩咐:“来人,赐座 上茶。”
苏荃掩饰住眼底的惊讶,没有册封就免去跪拜礼就算了,还能在这议事殿坐着喝茶?
收敛起打量,挥手示意底下人搬来桌椅茶盏。
一盏茶过后,楚砚山看白沐绵气定神闲的喝茶,莞尔一笑开口:“绵丫头,你可知,此次召你单独前来,所谓何事?”
白沐绵当然不知道,更不能胡乱揣测圣意,对不知的人和事,白沐绵本能防备:“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哈哈哈” 楚砚山先是一笑,还没见过哪个皇帝这么爱笑的:“不愧是白振廷之女,潇洒随性,丝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
楚砚山收敛起几分笑意继续道:“其实,是了空大师想见你。”
??
白沐绵满脸疑问,破例召她进宫,一路畅通无阻,不是圣上要见她?
这个了空又是何人,能使唤动皇上请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苏荃更是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传口谕时他就知道,不是皇上要召见,也没想到,竟是了空大师要见,这位大师可是传奇人物,仙人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