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邑父只晓得女战俘好运,能被上呈给陛下改变命运,却没想到张骞安排的一层,还有深远的政治安排。
能呈送给陛下的宝物不多,
绝美的异域女人绝对算一类!
最美丽的女人只配给最高的权力者享用,张骞要给相信海贸的人,扎一针强心剂,上献安东尼意义非凡。
“对了,我问你个事。”
张骞突然想到什么,拉住堂邑父问道。
“啊,行,您问。”堂邑父本以为张将军要问在大秦时的事,方才在酒席上,没等别人问,堂邑父就借着酒劲儿当成牛逼吹出来,
看来,将军还想再听!
“乌维是怎么了?我看他和他手下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着别扭得很,出什么事了?”
酒宴上,张骞早就察觉到了儿单于和手下的不对劲,也不是张骞多敏锐,但儿单于这支部落,恨不得都是饭同食、席同睡,做什么事都拥在一起,亲得不行,
今日却各坐各的,连交流都少,张骞再看不出来真是眼瞎了。
“哦!”堂邑父长哦一声,“就是闹别扭了呗,一路上都是如此,可把我给烦够呛。”
堂邑父嘴碎,爱和别人闲扯,可这一路上儿单于本就闷,其余属下也都沉默,可把堂邑父憋坏了,没等张骞继续问,堂邑父全秃噜出来,
“还能是因为何事,当时乌维被围困,死活不退,不然他们来去如风,想退就早退了,敌军怎会留住他们?你也知道他们要讲什么荣耀。
可临到最后说这不退不退,乌维又下令退军,其属下一直心中不满此事,到现在这个结都没解开。
要我说,乌维也是嘴笨,早点把此事说开算了,我看着都难受,将军,您不是要我去帮忙做说客吧!好啊,我早就憋着一肚子话想说了!”
张骞连忙拉住堂邑父,
“唉,你等会,我何事说要你去了,你别帮倒忙啊。”
“将军!”堂邑父揉着胸口,好像真淤着一团气发不出来,给他难受得呲牙咧嘴,“您不问我还好,一把这事儿勾出来,可给我难受的,是非说不行,我也不知怎了,不看他们聚在一起我就别扭难受!”
“你别扭难受,人家更别扭难受。”
“不不不,我觉得比他们还别扭难受!”
“行了!”张骞肃容,堂邑父只能闭嘴,世界瞬间安静了,张骞揉了揉耳朵,不知一个大男人叨叨叨个没完做什么,“谁管你别不别扭,那是人自己的事!”
堂邑父“依着乌维的性子,他能把话说开?”
张骞笑了笑,
“你就怎知不能?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总不能一直闹下去。”
离了张骞和堂邑父,方才热闹的宴席,一下冷了下来,本来有堂邑父这个气氛组还能稍加遮掩,离了他,在场都觉察到了别扭。
被西域都护班兴送给张骞的胡不同等人,拥在末位,这群良家子都出身优渥,更是传习了吃酒高歌的习惯,尤其又是今日这般庆功喜宴,更是要接着唱、接着舞,
却见气氛诡异,硬是压抑住自己的**,乖乖坐在那,
胡不同身边小将,趁着举起酒爵掩住嘴,
低声问道,
“小哥,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胡不同也借着喝酒回道,
“我不瞎。”
“可我没看出哪不对劲。”
胡不同闪了他一眼,
“笨啊你,你见过胡人如此喝酒?”
身旁小将愣住,看过去,儿单于等人喝酒竟不是在豪饮,而是一口一口的抿,小将瞳孔地震,这简直太怪了!
胡不同用眼神示意兄弟们谨慎些,别又平白惹到胡人打起来,
儿单于呷完爵中酒,起身,离席,身为亲兵校尉的哈努,自然要跟着他,哈努沉默起身,跟着儿单于离席,其余匈奴兄弟们表情怪异,面面相觑。
太他娘的压抑了!
哈努垂头耷拉脑袋跟出去,却见单于负手而立,正面自己等着,
“单,单于?”
“你怪我?”儿单于望着最得意的属下开门见山问道,“不,是你们怪我。”
哈努沉默低头。
广阔草原生出的汉子,学不会说谎,沉默就是答案。
能不怪吗?
儿单于继续问道,
“怪我什么?”
哈努还是沉默。
心照不宣。
为何伊稚斜单于明明能逃走,还要选择战死?回去找那个在草原上杀名赫赫的飞将军?
那时,儿单于就逃过一次,虽对不住祖先,却也说得过去。
但,这次逃跑呢?
还有借口解释吗?
若不是恰好援军来助,恐怕就逃了吧!
比性命还要重的荣耀都弃之不顾了吗?!
亲兵校尉哈努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了,
儿单于仰头望望天,绑起的一捋捋头发搭在肩膀上,又看向右侧,哈努顺着单于的视线望过去,
只见儿单于手下的这群少年兵,包括哈努的儿子,正聚在一起大笑吃肉,
“我与你说,单于要赏我做亲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