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丰晟的脸色,彻底变得阴郁!
他就知道,叶苏落开百康堂目的不蠢。这才结交了两三家,就已经能帮她求情了!
更让他愤怒的是,求情的还是出了名无情冷漠的左相!
叶苏落看着赶来的人,微微恍惚了一下。
左相跪在地上,朝着皇帝的方向开口:“陛下,安王妃这些日子,治好了无数京城百姓。您若是就这么罚了她,恐怕会寒了穷苦人的心呐!”
一句话,堵死皇帝所有反驳,甚至把他架起来。
君丰晟在乎自己的名声和脸面,这简直是掐住了他的七寸!
左相又道:“安王妃入宫之时,因为是和蒲榆差不多时间,所以京城百姓们都知道了。”
“您派人要去抄了百康堂,遭到京城许多百姓们的阻碍,他们甚至不惜以命相护。如今,许多人都跪在宫门口,求您开恩。”
皇帝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看着急匆匆赶过来的公公:“此话当真?”
公公哆嗦一下就跪地:“回……回禀陛下,跪在宫门口的百姓越来越多了。他们说,他们最清楚安王妃的品行,也相信她绝无害人之心,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还……还
说,百康堂是他们唯一能买得起药的地方,若陛下……”
话都没说完,皇帝大怒:“混账!”
叶苏落僵在原地。
皇帝的震怒,蒲榆的不甘心,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只是觉得惊讶。
蒲榆这些日子在京城出尽风头,所有人恨不得将他捧到天上去,百康堂每日只有零星几个人来买药材,她还以为,他们都被诓骗了,没想到……
她心头微热。
他们现在的行为,和蚍蜉撼树有何区别?
稍有不慎,皇帝震怒,血流成河。可他们还是来了。
叶苏落轻轻笑出声来,她直直盯着蒲榆,一字一顿:“我北安国的百姓,没那么愚蠢,不会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蒲榆,你信不信,你要在我北安国栽个大跟头!”
蒲榆早就习惯了被人追捧,只要是他说不好的医者,从此之后再也不能露面,被人追着骂。可这种情况,的确是第一次。
越是这样,他心底的阴暗就越是汹涌。
“无非是被你小恩小惠蒙蔽的可怜人。安王妃还真以为,自己能和老夫齐名?”
叶苏落安静站着。背后火辣辣的疼,应该是已经有毒素渗进了体内。
只是左相赶来的及时,她还不至于到皮开肉绽的惨烈程度。
皇帝脸色变了又变,再看向叶苏落的时候,眼底一片阴鸷。
“既有左相和百姓求饶,这次就放你一马。”
侍卫们迅速退下。
叶苏落从皇帝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件事:经此一事,皇帝只对对她更提防,想弄死她的决心更大了。
因为有百姓替她请命,有人自愿豁出去想要帮她护住百康堂。这些人现在就已经数量可观,假以时日,如果真成了气候,就是安王府最大的底气。
皇帝决不允许安王府成为他动不得的存在!
“安王妃还不离开,是准备让朕亲自请你吗?”
叶苏落朝着皇帝的方向行礼:“多谢陛下开恩,臣女定谨记在心。”
说着,她就和左相一起出了门。
宫门口的状况,远比她想象中要叫人动容。
这些百姓们衣衫褴褛,都是曾经领过免费药包、买过特价药包,或者是经她手被治好的人。
他们也是惶恐的,跪在地上时,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眼底有泪,大步走过去,朝着这些人的方向深深叩拜:“多谢诸位。叶苏落在此立誓,绝不辜负你们的信
任和付出。”
就算是为了这些人,她也决不允许蒲榆那等庸医再祸害百姓!
有人看到了她后背的伤口,但身上又没有药,犹豫着,就将自己挎在臂弯的菜篮往她怀里塞。
“安王妃,这是我自家种的菜,刚摘的,特别新鲜,送给你。”
“这是我们家的老母鸡,你拿回去炖汤,补补身子!”
“这是我们种的……”
这些人淳朴善良,小心翼翼想要去扶她,又担心手脏,只朝着她关切的笑笑。
叶苏落的泪落下来,连忙推辞:“我不能收。你们把这些东西拿去卖了,还能换些吃食。”
“安王妃,这些东西都不值钱的!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不收诊金只收要钱,还收的那么便宜,我们担心您撑不下来。”
“是啊,您收下吧,不然我们于心不安。”
最后,叶苏落坐上左相的马车,抱着沉甸甸的吃食,回了安王府。
左相朝着她拱手:“安王妃,这才只是刚开始。你一人逆流而上,只会越发艰难。老夫……佩服!”
他虽然不懂医术,但也觉得蒲榆的方法古怪极了,再加上京城他名声颇高,他自然能料到叶苏落之后举
步维艰。
她笑笑:“其实我受罚的时候动摇过。这几日百康堂和万药斋的情况的确差距很大,更重要的是,百姓们好像真的更相信蒲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