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淡然的笑着,不是不知道沈蓉话里的意思,只是面上装作没听见,赞许道:“还是小妹心思细腻。”
“听说,”沈蓉对于我的态度不以为然,继续自顾自地说道:“郡主表姐要远嫁了,对方是荥阳牧家。”
“你听谁说的?”我诧异地看向沈蓉。
“是姑母回来跟祖母说的,我当时看着姑母眼底含着泪水跑回来的,一进府就去了祖母的房里,就偷听了两耳朵。”
“你好大的胆子!”我看着沈蓉小小的身子,原以为她的性子是怯弱的,没想到!就像一只老鼠偷听到了两匹狼的谈话,急忙跑过来告诉比它强不了多少的白兔一样,以为自己很聪明。
还一厢情愿地说道:“姐姐,我是想帮你啊!牧家,可不是善茬,皇上和王爷的意思是政治联姻。姑姑倒是不太愿意,毕竟只有一个女儿,那牧家就是龙潭虎穴,一去不复返的!三姐跟郡主表姐关系好,一旦赐婚下来,三姐还可以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可以多陪陪郡主表姐。”
沈蓉思路清晰,口齿伶俐,说出的话条理分明,特别是那自信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正经嫡女,而不是低人一等的庶女。
我顿时服气了,也知道沈蓉是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可以为她的前程谋一条出路。身为庶女的沈蓉,东府的当家主母是有多恶毒,竟要这样为自己和娘亲殚精竭虑。我还能说什么,她这样做无可厚非。
一上午看见沈蓉什么都没买,便从上一个话题岔开,“你不需要买些什么么?难得出来一趟。”
“就只要买些丝线。”沈蓉又回到了乖巧怯弱的模样,低着头不愿多说话。
午时,我们落脚五香斋,五香斋的粽子,孙佳和沈雯各种口味都点了一个,我只要肉粽,沈蓉要了红豆馅的粽子。孙佳和沈雯叽叽喳喳地聊着哪种粽子好吃,我和沈蓉相对无言。
沈蓉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像她这种人相对敏感,谁喜欢她,谁不喜欢她,谁真心实意,谁假心假意,基本上都分的出来。我则是在想画国画需要哪些颜料,画些什么,前世毕竟不是主攻国画,实施起来比较困难。
从五香斋出来,又逛了一下午。沈雯什么都没买,孙佳买了一幅叶子戏,沈蓉买到了心仪的丝线。我问了问清流,家里有没有国画要用的现成物件,清流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原主人是白痴么?唉,全都要买啊!墨香斋,小厮云翳接过了画具,然后我对墨香斋的老板说道:“十天后,我送到您这装裱。”
“好嘞!”老板笑嘻嘻地答应,在他这买了这么多东西,他不高兴才怪。
回到沈府,心若阁小书房内,我屏退所有人,笔架挂好各式的毛笔,摆放在桌子前端,端砚放在我的右手边,宣纸铺好,镇尺压上。我心里有了大概的蓝图,既然是远嫁,最想念的就是家乡的人和味道,思虑良久,还是用工笔画法。
工笔画,亦称细笔画,属中国画技法类别的一种。工笔画和写意画对称,工笔画属于工整细致一类的画法。
我花了十天时间,不知浪费了多少张上等宣纸和颜料,终于画成。这些天,我闭门不出,饭菜都是清流、碧落轮流送进屋的。家里众人对我这一举动都很是新奇,对于他们来说,我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对待过一件事,也从来没抓过笔画过画,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沈寒衅和沈卓都表示要好好地鉴赏一番。
最后,在右上方,从右边开始,边念边写道:“十五圆月月月圆;”
“月圆月月盼团圆。”
“花前月下勿忘友;”
“上元佳节猜灯谜。”
落款,写上自己的名字。大功告成,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顿时心情大好。画好后,我亲自送,在路上碰到了沈寒衅,沈寒衅难得碰见喜上眉梢的我,便道:“画好了,给爹看看!”
沈寒衅伸手,我身子一偏,“还是裱好了再看吧!别搞坏了!”
“哎哟喂,这么宝贝啊!看来你和郡主的情分深得很呐!”沈寒衅打趣道。
墨香斋的动作很快,一天的时间就把我的画给装裱好了。翌日,我不放心她人,亲自去取,打开盒子,展开画卷,没有偷龙转凤、没有弄坏,装裱的很好,非常满意的我,才给出工钱。
高高兴兴地回了家,不仅沈寒衅、孙柔表示要看,沈卓、沈雯也在大厅里等着,就连沈深和怀孕的言若怀都出来了!
众人围站一起,待我展开画卷。
摊开一刹那,“嗯!”沈寒衅和沈深微微点头表示赞许,能画成这样已是不错。
“不错不错!”孙柔、沈卓、言若怀则是肯定,有兴趣就要培养,不能打击。
沈雯却是惊呼:“哇?!”顿时对我有了膜拜之情。
首先沈卓道:“没想到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过,”沈卓突然顿了顿,“你从哪里偷的师,我记得你从不爱学这些。”
我嘟囔着嘴,不满道:“你不知道,我为了画这个不眠不休,浪费了多少纸张,才画出这种程度,还取笑我。”
“阿卓!”孙柔低声唤道,又推了推身边的沈寒衅。
沈寒衅随即道:“这是你写的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