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日过于高兴累着了,卫子夫这一觉直接睡到自然醒。
当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卫子夫身上时,她有些不情愿的嘤咛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可这一睁眼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看着眼前近在咫尺,此刻正双眼紧闭和衣躺在她身侧的刘彻,卫子夫一时竟分辨不出自己是醒着的还是尚在睡梦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卫子夫枕着手臂就这么静静的端详着刘彻,在心里一笔一划描绘着他的眉眼。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刘彻眼下的那抹青黑上,卫子夫眼中流露出心疼,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可是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停住了。
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了吧。
卫子夫轻手轻脚的走下床榻,看着刘彻身上的朝服,心下疑惑,难道皇上是下了朝就直接过来的吗?可是为何?若是累了为何不回未央宫休息?若是找自己有事又为何不叫醒自己?
卫子夫带着满腹疑问来到外室,正巧遇上了从殿外进来的江雀。卫子夫还未来及问皇上的事,江雀就先开了口:“子夫你醒啦!对了子夫,你知道吗?皇上昨晚去了云光殿!而且据云光殿的宫人说,皇上今早为了不打扰王夫人休息,没惊动任何人就从云光殿离开了!宫人们都说皇上对王夫人可真是温柔体贴!哼!什么啊!我看是那些人少见多怪,那是她们没见过皇上对你是什么样子,要不然的话......”
江雀说着说着这才注意到卫子夫的表情有些不大对劲:“子夫?你怎么了?怎么露出这种表情啊?”
卫子夫一脸费解的皱着眉毛,指了指内室说道:“可是,皇上现在...在我屋里......”
“什么?”江雀一惊,连忙往内室看去,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江雀捂着嘴怕自己惊醒了床榻上的人,小跑着回到卫子夫面前,惊讶的小声问道:“子夫,皇上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吗?”这下卫子夫也惊了。
江雀摇了摇头。
显然,刘彻来到椒房殿同样没有惊动椒房殿的宫人们,可他究竟为何?卫子夫在江雀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困惑。
看来,只能去问问赵成了。
为不吵到刘彻,卫子夫亲自来到殿外找到了赵成:“赵大人,本宫想问你一件事,为何皇上会在椒房殿,他什么时候来的?”
赵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皇后,皇上下了朝之后有些发困,便来椒房殿歇息了。”
“可是皇上去自己的寝殿不是更近吗?”
“想必是皇后娘娘您这更能让皇上觉得安心吧!”赵成笑道。
卫子夫想起江雀的话,不自觉的蜷缩起手指,有些迟疑的问道:“那皇上昨晚...他......”
“请皇后恕罪,昨晚奴婢按照您的吩咐为皇上准备了助眠的汤药,可是皇上并未服用,而且一直处理政务直到天快亮。奴婢有负皇后所托!”
其实卫子夫也不清楚自己想要问什么,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可听到赵成的回答,卫子夫还是不自知的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顿时心惊:“你是说,皇上又处理政务到很晚甚至一夜未睡?”
“是的,奴婢有劝过皇上,可是......”赵成也是一脸担忧的说道。
“好,本宫知道了!”
卫子夫回到椒房殿后,便让江雀和倚华照看好孩子们,千万别让他们打扰了皇上休息。她站在殿内远远的望着刘彻熟睡的面庞,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原来,自己这里会令他感到心安。
刘彻这一次可谓是把这段时间缺失的觉全都补上来了,当他伸展着懒腰坐起身时,外面的日头已经开始出现西偏的趋势了。刘彻转头,伸手摸了摸身侧的空档,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温柔的轻轻勾起。
他起身走出内室,果不其然在外殿的一侧看到了卫子夫。只见她正坐在桌案前,四个孩子围在她身边,安安静静的听她讲书。
殿内很是寂静,所以卫子夫那温柔的声音很清晰的回荡在椒房殿内,孩子们听的很专注,当利年岁最长听的也最认真,所以问题也是最多,而卫子夫都会很耐心的给孩子们解答,无论这个问题在刘彻听起来是多么的幼稚或者无厘头。
刘彻嘴角噙着笑,满目温柔的看着他们,恍惚间他仿佛置身于卫家小院,卫子夫就坐在院中的那棵榕树下为孩子们教书讲学,耳边是风吹过树叶带起的“沙沙”声,与卫子夫轻柔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当卫子夫抬起头发现外出归来的自己时,她朝自己温柔的笑着,孩子们甜甜的呼唤着朝自己本来。
没有殿宇的金碧辉煌,没有朝堂的诸事纷争,亦没有外敌的忧心焦虑。
只有他们。
卫子夫抬眸看见刘彻时,被他眼中的柔情击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就这么与刘彻对望着。
见母后没有继续讲下去,孩子们纷纷朝卫子夫注视的方向望去,见是他们的父皇,当利立即边叫着“父皇”边朝刘彻跑去,刘据刚会走路不久,也是尽他最大的努力踉踉跄跄的跑过去。
诸邑见姐姐和弟弟都跑过去了,小小的犹豫了一下也踱着步朝刘彻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