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姗看着手中的布帛,眼中满是不敢相信,她愤恨的将布帛揉成一团,猛地扔到地上。然而布帛只是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声响,显然王佩姗觉得不解气,随手将面前桌案上的玉盏甩到地上。
玉盏伴随着清脆的声响碎成数片,王佩姗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些。彩儿慌忙跪在地上将玉盏的碎片拾起,以防夫人因此受伤。
“没想到,那个王利竟然会失败,真是枉费了我一番苦心!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让父亲派暗卫过去把卫青给杀了呢!”王佩姗咬着牙根恨恨的道,但彩儿明白,夫人不过是在气话罢了,毕竟王家的暗卫是极其隐秘的事,若真派暗卫去刺杀,肯定会惊动皇上,若让皇上查出王家私养暗卫,到时候必定会给王家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所以彩儿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任由王佩姗发泄心中的怒气。
过了一会儿后,王佩姗渐渐冷静下来,手指敲打着桌案,一下又一下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呢!”王佩姗突然自言自语道,在这寂静的宫室内尤为清晰。
“夫人指的是什么?”彩儿轻声问道。
王佩姗凝眉细思,手下的动作也渐渐加重了,声音飘渺而又沉重:“依卫青的性格,他断不是会动用私刑的人,可是他却没有把王利送去廷尉府,而是关押在自己府上,他这是预备做什么?”
“还有那个卫夫人,阳石公主的事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却一直没有动静,究竟是真的愚笨看不透这些,还是大智若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在暗中计划着什么,我是真的拿不准。”
王佩姗的手指在桌案上又猛敲了几下,然后声音骤停,取而代之的是王佩姗喜怒难料的声音:“你找人带话给父亲,那个王利留不得,一定要尽快除掉!”
“夫人是担心那个王利会把我们的事全部出去?”
王佩姗略显烦躁的交握着双手,口气不耐的道:“我不敢确定,只不过卫夫人让我始终放不下心,我的直觉告诉我,越是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越是不能掉以轻心。不管卫夫人有没有察觉到什么,这个王利都留不得!”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王佩姗阴狠的声音在寂静的宫室内回响,彩儿不自觉的浑身颤抖了一下,头低的更深了。
入夜,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翻过屋檐,潜入了长安城内的卫府,此时夜已经深了,卫府的人都已陷入了沉睡,只有几个负责巡逻的护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漫不经心的在府内巡视。
黑影顺利的绕过这些护卫,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一处房屋外。屋外只有两个护卫守着,但月光下二人脸上的表情暴露了他们此刻的疲惫,于是黑影绕到二人身后,没发出任何声响就将二人敲晕了。
黑影警惕的环视了下周围,确定无人注意到这里后,方才轻轻推开门,快速的滑进了屋内。
屋内的布置十分简单,显然不是适合居住的地方,屋内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床榻,床榻上的人背对着门躺着,似乎已经熟睡。
黑影右手背在身后,蹑手蹑脚的一点点来到床榻边,然后缓缓举起右手,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阴森的寒光。黑影危险的眯起双眼,眼中流露出狠决,下一秒,手起刀落,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晚,关内侯卫青的府上突然传出一阵阵喧闹声,这场骚动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惊动了各府官员乃至皇上,刘彻尚在熟睡中听闻此事后,立即起身,还未亮便将卫青和左右内史宣进宫,并吩咐赵成绝不可让此事在宫中传开,让卫子夫知道。
刘彻见到卫青后,先是将他拉起来,仔细查看一番后,确定卫青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刘彻看着卫青,面色深沉的问道:“青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赵成有人竟然趁夜潜入你府上,究竟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
卫青对着刘彻深深作了一揖,然后声音平静的道:“回皇上,来人似乎只是个盗贼,闯入臣府上只是为亮窃财物,只是他误闯进了臣属下的屋室,把臣的属下惊醒。谁知那盗贼竟是个心狠手辣之徒,见臣的属下醒了,趁其不备将其残忍杀害了!”
卫青颤抖着身子,声音隐忍的道:“臣属下的声音惊动了府内的护卫,那盗贼从屋内窜逃出来后见逃脱不掉,许是不愿受牢狱之苦,也自杀身亡了!”
闻言刘彻震惊的不知道该些什么,盗贼闯入卫青府上,不仅杀了卫青的属下,甚至还畏罪自杀了,这件事若传出去,得让长安城陷入多大的恐慌之中啊!自己这个皇帝的面子也算是丢尽了!
想到这,刘彻怒视着殿内的左右内史,愤怒的低吼道:“你们两个人平日里是怎么治理长安城的,竟然能让一个盗贼无声无息的闯入关内侯府上,还出了人命!若是关内侯出了什么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左右内史纷纷吓得跪地求饶,刘彻也懒得听他们废话,衣袖一挥,左右内史立马噤了声,跪在那直哆嗦。
刘彻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继续扭头对着卫青沉声问道:“青儿,关于那个盗贼你有什么看法?是否可以加以利用,成为对匈奴作战的动机?”
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