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五年秋,八月,广川惠王刘越,清河哀王刘乘双双薨逝,因没有子嗣可以继承他们的王位,于是诸侯国被除掉,归朝廷管辖。因此,皇嗣问题再次被提上议程。
“皇上,如今您已廿又二,可膝下仅有一位公主,先皇在还是太子时,膝下就已经数名皇子。皇上,太子关系着江山社稷的稳固,请皇上多多扩充后宫,雨露均沾,不要专宠一人啊!”敢在早朝时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出这种话的,只能是前朝老臣。
刘彻扶额,这位老臣的话他都明白,自己如今继位已经六年,这六年里,他一直励精图治,做个圣明君主,这才得以使政权稳固,政治清明,再加上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政权也基本上已经彻底回到了他的手中,他离一展宏图,实现自己抱负的日子不远了。
可若还有什么缺憾,那肯定就是没有后继之人。想当初,父皇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儿子了,可他现在只有当利一个女儿,虽然他很宠爱这个女儿,但要失落,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毕竟女儿又不能继承他的皇位。
可自从遇见谖儿后,自己的眼里心里就已经没有别的女人了,别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充实后宫,就连后宫里本就有的那些女人们,自己连看都没看一眼。虽然当初和谖儿我们要生好多好多孩子,可是一想起谖儿生当利时受了那么多苦,甚至险些丢了性命,刘彻就心有余悸,不敢让谖儿再生了。
可若是这样,自己不就真的绝后了吗?
刘彻很郁闷,刘彻很无奈。
卫子夫看着自早朝回来后就一直扶额叹息的刘彻,疑惑不解的看了眼江雀,见她也是困惑的摇着头,便走到刘彻身边柔声问道:“皇上,您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唉声叹气的?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朝政上遇到了什么问题?”
听见卫子夫的话,刘彻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这些烦恼带回猗兰殿了,忙舒展眉头,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就是在想今日早朝时商讨的一些问题,谖儿无需担心。”
见刘彻不愿多,便温顺的笑着点点头,然后开始吩咐准备午膳了。
刘彻不愿对卫子夫多,可有的人不愿放过这次机会。那位老臣在早朝上的那番话,自然有人会帮忙传到皇后的耳郑
陈阿娇面色深沉的听着木槿把这段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她听,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眼中闪过讥讽:“哼,卫子夫那个贱人一直霸占着皇上,本宫早就看不顺眼了,这不,果然引起了众怒,连前朝的老臣都敢当着百官的面指出,本宫倒要看看,卫子夫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霸占皇上。”
陈阿娇想了想,转头对木槿道:“你想办法,把这段话散播出去,让卫子夫听听看朝臣们是怎么评价她的!最好能传到皇祖母和母后的耳中!”
“诺!奴婢这就去!”木槿走后,陈阿娇眼中泛着阴狠,在心里冷笑道:“卫子夫,本宫倒要看看,这次看你还怎么得意!”
刘彻用完午膳后,便回宣室去处理政务了,毕竟两个封国归入朝廷统治,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处理的。
刘彻走后,卫子夫对于他之前的反应一直心有不安,便让江雀去打听今日早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一会儿,江雀便一脸惊慌的跑回来,将她打听到的全部给卫子夫听。
听完江雀的话后,卫子夫面色顿时凝重起来,皇上果然有事瞒着她。
后宫专宠,导致皇室子嗣单薄,这可是魅惑皇上,罔顾社稷的大罪啊!之前是因为公主还未出生,众人都对这个孩子抱有期待,所以才没人敢什么。可是现在,孩子出生了,是个公主,再加上后宫也一直未传出皇上又宠幸了哪位夫人,那些忧心社稷的人肯定自然会对皇上直言劝谏,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只怕自己难逃其咎。
江雀见卫子夫沉着脸不话,十分担忧的问:“子夫,现在该怎么办啊?整个后宫都在传,你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皇上迷得团团转,甚至连皇嗣都不顾,还…还在这样下去,只怕大汉江山会后继无人啊!”
对于后继无人这种话,卫子夫根本就不会相信,她自是知道,自己会为皇上生下皇子,而且皇上还会有不止一个皇子,这些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可是这些话她怎么得出口呢!别这些话不会有人信,就算有人信了,只怕还会认定她会使用巫术,直接把她腰斩了呢!
卫子夫紧锁着眉头,沉声道:“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麻烦来找上我了。”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皇太后便派人来传卫子夫去长乐宫。
长乐宫内,王太后端坐在大殿之上,而她的身侧竟坐着许久未见的皇后陈阿娇。见此,卫子夫心下了然,看来朝堂上的那些话正是皇后传出来的。本以为没了窦长公主的帮助,她会安分一点,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
陈阿娇睨了下方的卫子夫一眼,脸上满是计谋得逞的表情。卫子夫啊卫子夫,本宫看你这一次怎么应对!
王太后也看着下方的卫子夫,虽自己对于这个奴婢出身的孩子并无多少好感,但她毕竟为皇上生了个女儿,而且,皇上还那么喜欢她,就算是顾及皇上的颜面,自己也得对她和颜悦色些。
“卫夫人,你可知道本宫传你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