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长安,灯火阑珊,人声鼎沸,忙活了一的人们,似乎都选择在这个时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聊,好不热闹。
然而这些欢声笑语似乎都被阻隔在了河对岸,无法传到卫子夫的耳郑此刻,她的世界一片安静,她的眼中只有刘彻那如孩童般真的笑颜。
许是这夜太过美丽,又许是这笑容太过珍贵,卫子夫就这么如被蛊惑了一般,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甜美的笑容。
这一笑,刘彻怦然心动。
自公主府相认后,自己就再没在子夫的脸上,见到这般的笑容了。似乎从那以后,子夫的眉头总是笼罩着一缕淡淡的忧伤,就连笑容,也染上了愁绪。可这一次,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就像穿透层层云雾的一抹阳光,将他内心的冰雪融化,如春风般拂过他的心田。
一直萦绕在刘彻心头的不安与困惑,就被卫子夫的这一笑容,全部彻底化解了,刘彻知道,他和子夫之间,又回到了相识时,最初的模样。
可是,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意识到这一点,刘彻压下心头泛起的不舍,继续笑着问卫子夫:“你…你们离开长安后,准备去哪?”
想通了一切以后,卫子夫也不再对刘彻摆出逃避的态度,语气轻快的:“我和雀儿,准备先回一趟公主府,跟公主讨个人情,把姐姐们带走,然后回平阳,和兄长生活在一起。”
“是吗?你们…不回皇姐那了。”那岂不是更不可能再见了。刘彻不禁有些低落,虽然他想竭力隐藏,可还是从话语中流露了出来。
卫子夫也听出来了,也明白了刘彻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什么。卫子夫默默低下头,内心百感交集。
“不过,青儿还留在宫中,日后他取得了战功,甚至是封侯拜将,你一定会来为他庆贺的,是吧?”刘彻的声音似乎又染上了一丝雀跃。
卫子夫抬头见刘彻直直的注视着自己,眼中满是期待和紧张,令卫子夫心里一紧。其实,在离宫前她就想好了,此次离开后便不再踏入长安城一步,哪怕是青儿取得功名,她也只会在远方,默默的为他高兴。可是,在刘彻这样的注视下,拒绝的话,她不出口。
最终,她还是迟疑的,点零头。
得到期望中的答复,刘彻松了口气。还好,子夫答应了。
“对了,我给你的玉佩,你带在身上了吗?”刘彻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卫子夫再次不明所以的看着刘彻点零头,好像今晚,好多事情都不在她的预料范围内,就连皇上的举动也总是让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卫子夫拿出随身带的玉佩,刘彻没有接过去,而是从身上拿出了一样东西。卫子夫定睛一看,不禁愣住了,这是…穗绳?
刘彻将穗绳摊在手上,不好意思的笑着:“这…这个是我亲手编的,本来是想等我的生辰过去后,就可以带着它去见你。当初你送我的那条穗绳,见证了我们互通心意,所以我就想着也送你一条,以此来见证,我终于可以将你护在身边,给你一个名分。”
刘彻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穗绳穿到卫子夫手心的玉佩上,然后仔细的系在卫子夫的腰间。
“当初,就是在这里,你为我编了穗绳,挂在我的玉佩上,我向你表明心意,你接受了,你知道吗子夫?当时,我真的很高兴。那时,我失去了父皇,可是却得到了你,我真的觉得,上待我不薄。可是今日,同样是在这里,我也为你做了同样的事,却是要亲自送你离开。我…我得到了下,却…失去了你。”
玉佩已经系好,刘彻仍低着头保持着这一动作,他突然觉得,手中的玉佩好重,重到让他无法放手,好像只要一松开手,玉佩就会坠落地面,粉身碎骨。
“皇上……”耳边传来子夫的轻唤,话语中充满了关心和担忧。
刘彻一咬牙,猛地将卫子夫一把揽入怀中,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出的话也充满了克制:“我真的…真的,不想放你离开,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可是,可是若不放你走……,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让你恨我,不想你不开心,可我,我的心好痛,明明想好要笑着来送你,可是,我好怕,你这一走,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透过刘彻的肩膀,卫子夫注视着他身后的夜空,刘彻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打在她的心上,她感觉到,刘彻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甚至有些颤抖。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的脑海里闪过了离宫前赵成对她的话。
“原来,皇上也有软弱的一面,而这全是为了你。”
是的,这也是她从未见过的,皇上软弱的一面。
在她心里,皇上一直是个十分强悍的存在。他是皇上,是之子,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有他做不到的,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他得不到的。她从未见皇上失控过,他那睨视下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尽在他掌控之郑
可恰恰就是因为,曾经的印象在她的心中太蒂固根深,以至于这样的一个人,把他的脆弱全部呈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瞬间溃不成军。
“我跟你回去。”
刘彻努力克制的力度忽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