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和江雀回到织室后,织室里的气氛果然不大一样,所有人都是默默的做着手上的工作,整个织室都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甚至隐隐传来抽泣的声音。
卫子夫闻声望去,原是慧姐姐。记得阿绫曾过,慧姐姐是看着她长大的,她那一手的绣活也是慧姐姐教的。如今阿绫人没了,慧姐姐肯定是最伤心的一个。
江雀走过去,默默的坐在慧姐姐身旁,慧姐姐抬头见是江雀,哭的更加伤心了,她那努力压下去的哭声此刻回荡在这寂静的织室里,显得更加悲痛欲绝,令人动容。
卫子夫也回到自己的纺车前坐下,她看了眼身侧的月华,只见她面色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卫子夫低头敛去眼里的波动:月华此般究竟是阿绫的死与她无关,还是她已经冷血到这般地步,即使杀了人也无动于衷呢?
想到这,卫子夫不禁打了个寒颤,若真是如此,那月华远比她所以为的要可怕的多了。
然而,卫子夫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阿绫的死与月华有关,再加上阿绫只是个普通的宫女,在宫中无权无势,更不会惊动大理去彻查。宫中每年都要死那么多人,无论是有冤还是无冤,都会被以自杀或意外论处,草草了事,估计阿绫亦是如此,这应该就是生活在皇宫的悲哀。
果然,晚些时候,织室令就来简单交代了下阿绫的死因,并派人将她的所有东西全部收走,至此,阿绫的事全部结束。所有人都恢复了往日的工作,毕竟皇后下达的任务还是要按时完成,距离皇上的生辰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而阿绫就这样消失在众饶生活中,恍若她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日,卫子夫因手头的活较多,在织室待到黑才回去,而江雀则和一批同样负责绣活的宫女,不知被织室令带去了什么地方,所以卫子夫结束工作后便独自一人回住处了。
六月的空气中已隐隐透着闷热,可一到了晚上,徐徐的轻风瞬间就能将白日的闷热吹散,晚风轻拂十分的舒适。夜空中,漫的星河簇拥着一轮散发出柔和光芒的圆玉盘,如水的月光倾洒下来,连皇宫此刻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温婉。
卫子夫悠然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在经过宫内河时,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向河畔走去,这里,就是当初发现阿绫的地方。卫子夫注视着缓缓流淌的河面,不禁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当时,织室令阿绫是失足落水,可是事实真是如此吗?阿绫为何会无缘无故来到河边,又为了什么会落入水中?然而,现在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已经无从得知了。
卫子夫还在望着湖面发呆,突然听到身后离她很近的地方传来“啊”的一声。卫子夫一惊,立即转过身去,首先入目的竟是月华紧闭双眼的面容。卫子夫一愣,视线慢慢转向此刻月华正靠着的饶身上,这饶一身装束卫子夫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宫里一般的侍卫,而是护龙侍卫的装束,不过这个人并没有戴面具。
卫子夫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心里满是疑问:护龙侍卫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月华,究竟发生了什么?
借着月光,卫子夫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白白净净的模样让人难以相信他竟然是个习武之人,此刻就算怀里靠了个人,他还是挺拔的站着。这个人眼睛注视着卫子夫,似是在等待她先开口问话,卫子夫不解的看着对方,见他还是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神没有任何的波动,卫子夫无奈,只好开口问道:“你,莫非你是护龙侍卫?”
话音刚落,卫子夫就见他猛地一动,身子前屈,右手慢慢抬起,似是想要行礼。然后他的动作猛地一顿,好像这才想起左手还揽着一个人不方便行礼,只好收回右手,微微弯下身子恭敬的道:“在下护龙侍卫莫云,见过卫姑娘。”
对于莫云的这一系列动作,卫子夫不禁有些好笑,这个人看起来傻傻的,究竟是怎么当上护龙侍卫的?不过卫子夫还是及时忍住了笑并回了礼:“不知莫侍卫为何会在这里?还有月华她……”卫子夫看向月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莫云也随着卫子夫瞥了眼怀里的月华,然后再次看向卫子夫:“回卫姑娘,我是奉皇上之命来保护你的,至于这个宫女,我看她似是要对姑娘不轨,这才出手将她打晕了。”
皇上?卫子夫没有想到,皇上竟会派人在她身边保护她。卫子夫的情绪起了波动,但她随即又镇静下来,她放在两侧的双手微微握拳,竭力想要掩饰住内心的紧张,声音有些颤抖的:“那,你…你是从何时开始跟在我身边的?”
莫云似是没听出来卫子夫声音的变化,依旧语气不变的:“从公主府开始。”
公主府?卫子夫此刻激动的心情彻底消失殆尽,她自嘲的笑着对莫云:“那你现在还跟在我身边做什么?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现在对于皇上来已经是个无关紧要之人,已经不值得你去保护了。”
然而莫云还是一本正经的:“皇命不可违,而且皇上并没有对我下达任何撤回的命令。”
闻言卫子夫顿时有些生气:“那你就应该明白,皇上很可能连你这个护龙侍卫的存在都忘了,难道你就甘愿一直这样跟在我身边,直到我死去,直到所有人都将你彻底遗忘,直